姨娘还会考究自己念书识字的学问不成,恐怕那位大姨娘都是不识字的,而安然进府之前,虽在人牙子手里,谁又说得准没有识字的机会呢,这种事无从查证,自己硬说一开始就会的,他便不信能如何。
安子和果然失笑,瞧着她道:“原还说是个老实丫头,不想竟也是个嘴刁的。”
安然不禁道,:“没有你刁,这两本书可否借给我看些日子?”
安子和倒也大方:“只你记得到时候换回来就成。“安然谢了他,拿出带出来的包袱皮仔细裹好书抱在怀里站起来道:“搅扰了半日,也该回去了,再晚怕要错过回府的时辰呢。”
安子和侧头看了看,日头已渐渐偏西,墨童几个已经在收拾院子里的书,这一下午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不禁看了这丫头一眼,倒真是一点儿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已经往外走了。
安子和不得不跟了出去,交代墨童几句,随安然出了大门,安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禁道:“你这小院虽好,若是我却待不住的。”
安子和:“何有此言?”
安然笑道:“你忘了吗,我又不是读书人,我是厨子啊,厨子自然离不开厨房,厨房又少不得火灶,而你这院子里有万卷珍贵的藏书,最怕炭火,若我所料不错,你这院子冬天是不住人的吧。”刚安然就已经注意到了,屋里没有盘火炕,甚至连灯也找不到一盏,想来天一黑,那院子就不许人进来了,自然也就没必要点灯。
而且,也无丝毫人气,想来这里即便是他的居所,安子和却并不在此留宿,这么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段,这个小院应该价值不菲,却只用来藏书,何等奢侈,可见真如安福说的一般,这安子和虽是安记酒楼的管事,却也算安府的半个主子,不然,他一个管事,哪会如此讲究,便有此心,恐也没处弄这么多银子去。
现代的时候,安然也曾跟几个知名的文人接触过,到过那些人所谓的蜗居,虽称蜗居,却处处都透着不寻常,看似简单的陈设,仔细瞧来,哪怕是桌上的一个最不起眼的笔洗镇纸,都大有来历,拿到拍卖会上,估计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所谓的蜗居,不过是文人自以为是的矫情心态罢了,若真跟孔乙己一般三餐不继,吃几颗茴香豆都要赊账,哪还有讲究这些的心思呢。
就如饮食一道,随着社会发展,百姓富足,食材越用越珍贵,做法越来越繁复,久而久之,连她们厨师都开始一味追究珍惜难寻的食材,考究的技法,却忘了菜肴真正的意义,不是为了讲究更不是为了炫富,而只是简单的吃饱,吃好而已。
想着这些,回去的一路安然都没怎么说话,两人是走路回去的,安子和本来说要找马车,被安然拒绝了,她不过是安府的一个小丫头,做着管事的马车回去,岂不太招摇了吗。
更何况,安子和还不是一般的管事,今天之后,或许自己该跟他保持距离,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自己跟他地位差别太大,是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而且,她有种直觉,安子和虽看起来脾气随和,却并不是她能招惹的人,为了避免以后麻烦,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
有了这番心思,远远瞧见安府的时候,安然便站住了,虽不舍还是把怀里的书还给了他,安子和一愣:“你不是说要借去瞧吗,又还给我做甚?”
安然目光闪了闪:“忽然想起来,我如今在大厨房当差,从早到晚都不得闲儿,等回去的时候,恨不能立时躺下睡觉,哪有看书的功夫,而且,我住的地方人多繁杂,也怕弄丢了,我可赔不起。”
见安子和脸色有些冷,安然笑了一声道:“你别多想,也不是还给你,只是先放在你哪儿,等我下次休息的时候,出府去你哪儿看,岂不更好。”
安子和听了这话,脸色方缓和下来:“你住的地方不好吗,上次见你往外厨房那边儿走,怎不住在大厨房这边儿?”
安然:“之前住习惯了,不想挪动,况且,我干娘在外厨房,住在哪边儿更方便些。”说着上下打量他一遭道:“你是管事,我是丫头,虽你愿意折节下交,若让府里人看见你与一个小丫头一处回府,怕也不大妥当,不如咱们就在这儿分开,我先回去,却省了不必要的麻烦。”
安子和微微有些皱眉,却见她一副小心惊怕的样儿,心不觉一软,想到不过几天又能见面,便点点头:“那等你下次休息的时候,叫你干哥给我送个信儿,就送到安记酒楼即可,到时我便在此处等你。”
安然笑眯眯的点头答应了,挥挥手:“那我回去了。”转身跑了,身后的麻花辫,一甩一甩的,小小的身影不一会儿便隐入角门里。安子和看了看手里的书,忽生出一种感觉,恨不能明儿就是她休息的日子才好。
不说安子和,且说安然,进了角门先去安福哪儿交了木牌,安福异常亲切,还跟她闲聊了几句,安然忽想起一件事,琢磨安福在安府的年头长了,又是管事,或许知道,便道:“福管事,安然有件事想跟您扫听扫听?”
安福不乐意了:“都说叫福叔了,莫不是成了老爷子的徒弟,便瞧不上福叔了。”
安然只得称呼他一声福叔,安福顿时眉开眼笑:“这就是了,往后别跟福叔客气,对了,有什么事儿想扫听?”
安然:“我是想问问像我这样买进府的丫头,是不是可以赎身?一般需要多少赎身银子?”
安福倒真有些意外,安府的丫头大都是买来的,虽能赎身,可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要赎身出去,安府可是外头人削尖了脑袋都想钻进来的地儿,别管是杂役还是丫头,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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