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齐州的厨子,如今的天下第一厨,我们齐州的厨艺天下闻名,你这种外乡来的小子,随便学一两招儿都受用不尽。”
安然:“可是,可是。”
那两人见安然态度谦恭,心情大好,摆摆手:“还愣着干啥,进去吧。”说着,对后头排队的扬声吼了一句:“有厨子自己言语一声啊。”
安然心里颇觉诡异,没听说进城还要盘问是不是厨子的。
进了齐州城,一时不知往哪儿走,却见人来人往,不一会儿就有个衙差引着几个脸大脖子粗的汉子往东边走,不禁更是纳闷。
见不远有个卖甜沫的摊子,热腾腾的甜沫在锅里搅一搅,记忆中的香味飘过来,安然忽觉饿的不行,便走了过去。
甜沫是济南人喜欢的早点,现代已经成了颇著名的小吃,就像北京的酸豆汁儿,天津的煎饼果子,河南的胡辣汤,这些小吃都是老百姓平常吃的,做法儿远不如那些知名大菜复杂,却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味道。
现代的时候,安然只要去济南必要就着煎饼吃一碗甜沫,体会一下那份泉城独有的滋味,如今看见这熟悉的吃食,哪怕不是济南人,竟也不禁引动了些许乡情。
时候有些晚,过了吃早饭的时候,摊子上的食客稀稀落落,安然坐下要了一碗甜沫,一套煎饼,老板是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地道的齐州人,大概见安然不像本地人,便问了句:“听小哥的口音不是我们齐州人吧。”
安然点点头:“我是冀州来的。”
老妇人笑道:“外乡人吃俺们这东西的不多,小哥倒是个内行。”
没什么生意,老妇人就跟安然唠了起来,安然正好跟她扫听:“今儿齐州莫非有什么事儿,怎这般热闹?”
那老妇笑道:“可不热闹吗,今儿知府大人汇聚齐州八大馆子的东家大厨,在衙门对面搭了火灶,招募厨子,不管哪儿来的,只要有真本事,上去露一手,过了几位东家大厨的眼,就能参加三天后的厨艺大赛,头三名举荐进京,若有造化,没准就成御厨了,招贤榜早半个月就贴出去了,如今天南海北的厨子都恨不能往齐州来呢。”
招贤榜?安然不禁愣了愣,这位倒是比冀州知府的招儿高多了,这么选厨子,兖州府举荐上去的人,自是比别的州府强多了,这位知府大人怕是把选御厨当成自己仕途的捷径了,毕竟兖州府出了一个韩子章,就等于有了活招牌。
吃了一碗甜沫,安然肚子里有了底,跟老妇人问了具体方向,便奔着知府衙门去了,刚拐过衙门所在的那条街,安然就惊了,这人山人海的。
却也有些可笑,大概是见热闹大,把做小买卖的也吸引了过来,沿着街两边摆了摊子,卖吃食,卖玩意,还有撂地儿说相声的,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不是事先问了卖甜沫的老妇,安然说不定以为是庙会呢。
好在安然个子小人瘦,七拐八绕倒是挤到了最前头,见前头靠着墙搭了高台上,一溜坐着十好几位,中间一个中长脸,留着胡子四十多岁男人,穿着官府,估计是兖州知府,旁边肯定就是馆子东家跟大厨了。
底下的空地上盘了一溜火灶,铁锅,食材,调料一应俱全,旁边有四张桌子,后头坐着几个师爷打扮的人,拿着笔正在登记,前头派着四条长龙的厨子。
侧面是初选的,考的是刀工,切得是萝卜丝,这会儿萝卜丝已经装了十几筐,过了这一关,后面是鸡笼子,考的是整鸡脱骨。
第一关刀工晒下去了百分之九十,第二关整鸡脱骨,又去了好几位,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最后就是上灶,后头一溜评委商量好菜,叫衙差举着牌子出来,上头写着菜名,高台上专门设案燃香,以一炷香为限。
流程虽多,却丝毫不乱,可见这样选厨子的法子,这位知府大人怕是用不少回了,就是不知道当初的韩子章是不是也是这么选上去的。
虽说厨子不少,可有真本事的却不多,大多都是想碰运气滥竽充数的,也有名副其实的,例如现在这个正切萝卜丝的汉子。
别看五大三粗,手底下的活儿却不差,那把厨刀在他手里使的游刃有余,切出的丝儿异常军均匀,跟旁边几个凑数的一比,高下立现。
旁边那位负责评判的都不觉走了过来,等他切完点点头:“果真好刀工。”把他切得萝卜丝拿到了高台上,不一会儿回来问了句:“敢问这位师傅,是南派还是北派?”
那汉子说了声:“俺在南边学了十年厨。”就见那位颇遗憾的道:“那对不住了,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那汉子不乐意了:“你们的招贤榜上不是说不论南北吗,怎么这一听南边儿学的厨子,就让俺回去,俺虽在南边学的手艺,却是正经的齐州人,就这么让俺回去,俺不服。”
那管事的瞧着倒是个好心人,见他嚷嚷,忙低声道:“你这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你们南派的厨子风光了多少年,压的北派头都抬不起来,如今头一位的御厨可是北派的韩大厨,五年前赢了你们南派的郑御厨,才有今儿的体面,心里忌讳南派呢,能巴巴的选一位自己对头进宫吗,所以说,你们南派的手艺再好也白搭,费这劲儿干啥,更何况,如今选上去的可都是北派厨子,夹着你一个南派的,有你的好儿吗,不过,你若说自己是北派的,倒可以通融一二,怎么着,想好了不?”
汉子大脑袋摇了摇:“俺师傅是南派的,俺要是认了北派,岂不是欺师灭祖,若如此,往后在咱们这行可没法混了,既不成就算了。”撂下话,收起刀大步而去。
安然不禁皱了皱眉,还真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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