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把他的命也带走了,若非有凤鸣王临终前的嘱托,要他照顾好何欢,他早就随著凤鸣王一同去了。
沈默地喝了一杯茶,秦歌这才开口:“申公公应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的什麽吧?”
申木恭敬地说:“皇上直呼奴才便是,奴才伺候太子殿下,不敢自抬身份。奴才猜得出皇上叫奴才来的意思。”
“那朕就直说了。”秦歌压低声音,“你可知何欢的生母是谁?”
申木并不惊讶,平静地回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陛下。陛下留给皇上的那封信奴才是知道的,皇上您想问什麽就只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歌很满意,看来凤鸣王已经事先交代过了,他便直接问:“凤鸣王当初是如何生下何欢的?”
申木的双眼划过心疼和忧伤,道:“陛下有孕的事只有奴才和为陛下接生的太医知道。陛下是在别院里生下太子殿下的,当时陛下难产,生了两天都生不下来,陛下当时宁可死了也要生下太子殿下,太医最後没有法子,只能剖开了陛下的肚子,取出了太子殿下,可陛下却差点保不住性命。後来,命虽然保住了,陛下却伤了身子,若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无暇去管大殿下和二殿下,任他们胡作非为,更不会请求皇上来照顾太子殿下。”
申木的声音很平静,眼泪却不停地涌出。
秦歌的心里很不好受,若父皇地下有知,会不会後悔当初没有接受凤鸣王?沈默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何欢,他知道吗?”
申木摇摇头:“陛下不让奴才说,陛下喜欢太子殿下每天都欢欢喜喜的。”
秦歌的胸口闷得厉害,若不是爱惨了父皇,凤鸣王也不会冒死生下何欢,更不会如此宠爱曾伤过他的男人的孩子。
又喝了一杯茶,秦歌才接著说:“那你也知道了朕与何欢的关系吧。”申木点点头,想到陛下这一辈子为情所伤,他的泪掉得更凶了。
秦歌吐了口气,两人间又是一阵沈默。过了许久,秦歌开口:“申木,凤鸣王这麽走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何欢不知道朕是他的亲哥哥,他的身边如今只剩下你这位亲人,你要做的是陪著他,而不是追随已逝的人而去。”
申木紧闭的嘴里溢出了呜咽。
“申木,你可知凤鸣王给朕的那个箱子里放了什麽?”
申木捂住嘴,点点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可知,凤鸣王为何要给朕,凤丹?”
申木抬起头,过了会儿,他还是点点头。
秦歌沈声问:“你可愿帮朕?”
申木愣了,但也是转瞬间,他哑著嗓子问:“皇上,您要,自己吃吗?”
“朕要为朕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如你的陛下。”
申木的嘴唇颤抖。
秦歌镇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朕知道此事危险,朕也有可能如凤鸣王那样难产,甚至需要剖开肚子,更可能因此而丧命。申木,你可愿帮朕?”
“皇上……”申木站了起来,手都在抖,“您为何……您不知道陛下当初遭了多大的罪,才生下……皇上,您和陛下不同,梁王……是喜欢著您的,您不需要看著他的孩子来思念著他。”
秦歌微微勾起唇角:“申木,你还是不了解你的陛下,他生下何欢不是为了思念谁,而是因为何欢是他所爱之人的孩子。为自己爱的人生下孩子,仅此而已。”
申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被大东皇帝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笑,眼里淡淡的温柔所震撼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前一阵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陛下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後脸上那绝美的笑,满是温柔与期待。
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申木哭著点点头,跪下:“陛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秦歌满意地说:“从今日起,你就是内宫副总管,朕需要一个稳重可靠的贴身总管,你与温桂轮流在朕身边伺候。何欢就住在宫里,若他想出宫住,朕会给他建府。待时机成熟後,朕会封何欢为王。他是朕的亲弟弟,朕会照顾好他。他身边朕也会挑一些心细的奴才,也会找人保护他,朕会做到凤鸣王对朕的嘱托。”
申木磕头:“谢皇上。”
“起来吧。”
申木站了起来,然後他就听到秦歌说:“这件事不许透露给梁王和何欢,谁能知道此事朕自有打算。”
申木又一次愣了,皇上不告诉梁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奴才记下了。”
“好,你去吧。”
申木擦干净脸,退了出去。
坐在炕上,秦歌陷入沈思。即使没有问申木,他也猜得出当初凤鸣王怀著何欢时是如何地艰难。身为帝王,保密原本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他要怎麽做?
※
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温桂忧心忡忡地放下棉布帘子,一个月前已经正式上任的申木在他身後低声说:“温公公,你回去吧,皇上这里有我呢。”
温桂拉著申木走到一旁,小声问:“申公公,你可知皇上怎麽了?这都一个月了,皇上天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很担心啊。”
申木佯装不确定地说:“皇上可能是担心出征的大军吧。虽说庄将军已经攻入了凤鸣,但战事未定之前皇上又怎麽会放心。”
温桂不疑有他地叹道:“皇上这阵子瘦了。”王爷回来他怎麽交代?
申木拍拍温桂的肩,说:“待捷报一个一个的传来,皇上就有吃饭的胃口了,温公公你快回去歇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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