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沈默了一会,柳冉道:“子昂和皇上毕竟有十几年的情分在那。皇上现在只是罚了他银子,让他闭门思过。只要皇上还没有下旨削王或杀头,我们就有机会。子华,你再去找关渡关大人,让他在抚正大人面前给子昂说情。只要内阁的大人们肯出面,哪怕只有一位大人出面,子昂就能安全一分。”
“我这就和二哥去找关大人。”伍子华站了起来,“伯父对我们伍家的恩情,子华铭记在心。日後伯父有什麽用得著子华的地方,尽管开口。”
柳冉笑笑:“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们快去吧。”
“那伯父,我和二哥就去了。”行礼後,伍子华和伍子英离开了偏厅。柳冉摸摸嘴角因刚刚说话而扯疼的口疮,心道:梁王啊梁王,老夫为你尽了这麽大的力,这回若你能平安倒也罢了。若皇上下定决心要动你,老夫为了自保,你也不要怪老夫不念旧情。
出去的路上,伍子华和伍子英被一位婢女拦了下来,她是柳家唯一的闺女柳双的贴身婢女,柳双要见他们。始终低著头的伍子英身子震了下,跟在三弟身後呼吸不稳地去了柳双的“双院”。进到院子里,那名婢女让两人等著,她进了屋子。不一会,一位身著玲珑罗裙,未施粉黛,两眼略有些红肿却依然难掩其美色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淡淡的女儿家的香气袭来,伍子英向後退了两步,头更低了。
“小姐。”伍子华微微低头,不敢对未来的嫂子表现出一点无礼,立刻行礼。伍子英则默不作声地躲在二弟身後。
“子华,子英,你们坐吧。”柳双开口,平日里清脆娇羞的声音有些沙哑。在两人身前坐下後,她眼含清愁地问:“子昂那边可有消息了?爹不让我过问。”
伍子华勉强笑道:“大哥那边伯父一直在尽力帮忙。皇上虽然没说何时让大哥出来,但也没有下其他的旨,大哥还算安好。”
柳双的眼睛红了,她别过脸,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抹了抹眼泪,她转过头道:“子昂远在梁州,与朝中的诸位大人们难有来往。子昂在梁州的部下没有人为他说情吗?”
“有。梁州的百姓们也在纸上按了手印希望皇上能放了我哥。我已经把那些手印交给了我哥的一位朋友,托他找机会呈给皇上。”伍子华顿了顿,难掩忧虑地说,“只是现在还未找到机会。”
柳双又快哭了,她语带鼻音地说:“能不能想办法找找皇上身边的人?让他探探皇上的口风?”
伍子华眼睛一亮:“我怎麽没想到?”
柳双脸上浮现希望,急忙问:“你可想到找谁了?”
伍子华说:“皇上身边好像有一个温公公与我哥相熟,我听我哥提过几回。我这就托人去找那位公公!”
柳双很是惊喜,忙说:“那你快去吧。”
“好!我马上去!多谢小姐提醒。”伍子华起身,匆匆行礼後,拉了下二哥,快步离开。伍子英大步跟上,在快离开时,他扭头看了眼柳双。柳双对他微微一笑,伍子英快速别过脸,抿紧嘴走了。
兄弟两人刚出府,柳冉就来到了女儿的闺房。挥退了婢女後,他面色严肃地对女儿说:“看皇上的态度,子昂这回怕是难逃一劫。你和他的婚事,就算了吧。”
“爹?!”柳双的脸白了。
柳冉语重心长地说:“皇上有了动他的心思,爹不能拿柳家冒险。一旦皇上下旨削王,爹就必须摆明态度。爹现在帮他也算是尽了力,等这事平了,爹会再给你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
“爹!”柳双的泪掉了下来,痛哭出声,“除了子昂,我谁都不嫁!”
“爹是为了你好!”柳冉气道,“难道让爹看著你受苦吗?何况你的婚事还关系著柳家的今後!听爹的话,爹不会害你。”说完,柳冉就离开了,柳双扑在床上大声哭泣。
……
看著面前那一盒各个都有拳头大小的纯金十八罗汉,温桂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这盒贵重的礼物是朝议结束後,关渡关大人托人送到他手上的,说是梁王的弟弟送得一分薄礼。这份“薄礼”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过最後他还是收了。他哪里能不明白梁王的弟弟为何要送他这份“薄礼”,可是……温桂无奈地笑了,送他也没用啊。
把这份“薄礼”还拿送时的灰布包了,温桂快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把盒子藏好,然後快步去东暖阁听候皇上吩咐。
皇上仍是那麽忙,仍是气得把几分奏折仍在被查出贪污的官员脸上,仍是冷厉地让侍卫进来把人拖出去。不过温桂的嘴角却是淡淡的笑。皇上气是气,可绝对没有气到心里去。
“皇上,柳大人求见。”
“宣。”
掀开帘子让柳冉进去,温桂无声地叹了口气,皇上最气的不是贪官污吏,是柳大人才对。
“皇上,臣这里有份折子。”
“呈上来。”
翻折子的声音。
“皇上,梁王对皇上忠心耿耿,此次擅自回京也是心念皇上……”
“梁王之事朕自由定夺。”
“是……臣,告退……”
温桂又掀开帘子,有人退著走了出来,脸色不好。温桂对他客气地笑笑,目送他离开。接著请示皇上其他大人求见,等皇上暂时忙完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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