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信你,前提是,你绝对不可以拿小北的幸福作为筹码,交换任何东西。”
顾灏南略吸了口烟,表情淡淡地,算是默认了。
二人一前一后由书房出来,行至大厅的时候,顾小北正准备走了,顾墨禾手把着将她送至门口,理了理她略微皱褶的衣领,“回去还是照常读书,好好儿过日子,别想联姻的事儿,你小舅会帮你的。”
她并未表现出欣喜或是怅然,辞了母亲,她摒弃了人行道,延着道路的边缘游走,这不是回家的路,抑或是,她根本没有家,她不知道自己该通往何方,母亲说,小舅会帮助她,她说的时候,是那样笃定的语气,想到这儿,她冷淡地牵动嘴角,原来母亲比她更天真么,顾灏南,虽然不知道他对母亲说了什么,欺上瞒下,他是存心要将她们母女俩卖了,还要她们替他数钱么。
蓦地,脖颈处有冰冰凉意,她仰起略微角度,定定地凝望着夜空,天边的残云卷入无际的昏沉,与墨夜拉出不同层次的黑,她保持着仰视的姿态,任凭寒凉的雨丝落入空洞的瞳孔,收紧,再收紧。
“上车。”耳边,低沉的男声,同这暗夜昏沉交融,她循声望去。
四十四,网
她睨了他一眼,眉宇间缀了星点晕黄,还是一脸处变不惊的淡然,此时此刻,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破那张万年不变的人皮面具,显然,这样的想法太虚幻,不切合实际,所以她淡淡地收回视线,当作没看见他,继续踩她的马路。
车子又跟着她慢行了十多米,“上车。”他再次出声,口气甚是无奈,仿佛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他对她,一向不缺乏耐心。
不予理会,她依旧我行我素。
终于,他的好耐心也被她打破,顾灏南下车,长臂一舒,拽住她的胳膊往车里拖。
她死死地定住,铁了心要跟他角力,奈何,这场较量,从一开始便实力悬殊,她注定是弱者。
顾灏南只稍微用力,便将她带到身前,一手掌握着她的肩胛,“你在淋雨。”他这样说着,更像在叹气,话语间有隐晦的薄怒。
她冷笑,“你这是,关心我的意思么?这算什么,打了人一巴掌,再给她一颗糖?”假惺惺,真恶心。
顾灏南强狎着她,进了后车厢,“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他如是说,表情淡淡地,甚至有如冰雨般寒凉,与之极不相称是,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合拢在掌心,怀揣进风衣里的胸膛,他的胸膛似一笼热烈的炉火,煨得她暖暖地。
她恼怒自己,居然还沉溺于他的温暖,蓦地她抽回手,因着骤然的动作,她成功退缩了一个拳头那么多,下一秒,他紧了紧手,将她带进心窝更深处。
她鼻头一酸,突然很委屈,他到底凭什么,让她徘徊在冷静与热情之间,倍受煎熬。
她不挣扎了,不想面对他,偏头,目光落到窗外,车子顺着陡坡蜿蜒而上,不多时光景,便行至半山腰的平地停稳,他们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雨后的青草香,漾进鼻息,却只感觉晕眩,循着上次模糊的记忆,她大抵认得,这应该是景山别墅。
进了别墅,他稍微松开她,手依然被他握着,他一边启开空调一边说:“捂了这么久还是凉的,身子弱就顾惜着点。”他责备她,像对待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她抿唇不语。
他轻叹了口气,轻到闻未可闻,他放开她的手,朝二楼走去,边走边说,“我去放水,你要洗个热水澡暖身。”
“顾灏南——”她在他身后疾呼,几近歇斯底里,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全名,她气急败坏,她口不择言,她恼怒他一成不变的淡然,是他一语决绝,扰乱了她的平衡,而顾灏南还是如初,仿佛置身事外般优雅从容,以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她的痛苦。
“顾灏南,你少在那儿猫哭耗子,你xx的恶不恶心,是你亲口说出要把我嫁给别人,你到底凭什么,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待我好,你要昭示什么,你宽容博大,我无理取闹?”
顾灏南回头,印象中并不柔弱的顾小北,竟然蜷缩在墙角,那样娇小的身子,抽搐得厉害。
他心痛,他并没有比她好过,他几乎不能自持,甚至是稍微踉跄着踱到她跟前,倾身蹲下,将她掬成一团,拥进怀里,“我有我的苦衷,你相信我,任何时候,我都从未想过要真的将你嫁给别人。”他附在她耳际,说话的时候,呼吸略微急促。
顾小北倏地推开他,力道过大,他也只是稍微后退了半步,她却负荷不了剧烈的反冲,向后跌坐在地上。
她冷哼,“苦衷,你就凭这两个字搪塞我,要我相信你?这个世界本就没有谁为了谁牺牲什么的道理,更何况你是顾家人,你爱你自己,追逐你自身的利益,无可厚非,但我也爱我自己,我也没有为你们牺牲什么的义务,我想说的是,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也不会任凭你们摆布,我只会嫁给我想要嫁的那个人。”
顾灏南再次将她缚住,“如果可以到此为止,我当初又何必执着于一个病态的开始。”
她死命挣扎,使了蛮力捶打他,咬他,像一个发疯的泼妇,他却像西游记里的捆仙索,将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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