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好不容易给王威威解释了一下脸谱网融资打算把这些风投们分而治之的策略,又骂道,“你当我真是印钞机了,估值和到手的融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现在美国媒体炒起来扎克亿万富翁的头衔不过是空中楼阁,一旦经营出现问题,或者局势失控,亦或者管理失效,空中楼阁随时可以跌落,一个亿万富翁立刻变得屁钱不值。”
“一直以来你都很有想法,这点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是不会被周围的环境所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决定要走的路的,我也听过一些消息,这些有的是美国那边流传过来的,有的是国内的评论,一些看好发展形势,当然也不乏一些吃不到葡萄嘴酸的人,我没去管这么多,也没想这么多,我爸妈以前老是教育我这样,教育我那样。成天说大院里谁谁谁的孩子从小怎么样优秀,谁又被国外学校选去留学,谁得了个什么青少年银帆奖等等,我一直很不认同他们所谓的有出息的标准。但是不得不说一句,苏灿,你一直以来就是咱们死党中最有出息的一位,等你大捷的消息传来,咱们定当喝他个日夜无光庆祝美国人的钞票。噢,对了,你要来的话,我这边还有一些朋友,想着你可以认识一下。”
苏灿注意到和王威威说这话的时候那头的喧嚣变得很安静,偶尔听他说得有趣笑一下。想来王薄在蓉城做市委,仕途光明大道,极有可能生命在副部级上能更进一步,抵达正部这个可谓仕途金丹大成成为封疆大吏的位置。
而王威威母亲虽然在政法系统并不见得出色,然而本身家里的背后能量也不可小视,在诸多环节之下,王威威在京城或许也是很显眼的一位主儿。虽然王威威向来低调,但此刻他和自己交流,周围人声音小下去就可见一斑,证明这些信息,在他的那个京城活动范围里,有不少人是很重视且在意的。
苏灿也破天荒文艺了一把笑着说,“好,大捷消息传至之日,就是我们兄弟之间再聚之时。”
最后林珞然“处理”人完毕才接了电话,大概找了个角落,道,“在上海没什么欺男霸女的大事件发生吧?都还行吧,继续着你无聊的大学生活吗?”
苏灿哭笑不得,心想你林大小姐乌鸦嘴还真灵验,不巧现在在上海还真搞出些大事,目前局面动荡啊。不少势力都在紧张的进行利益间妥协和博弈,看不到血腥和硝烟,但是却有不少人和事业高歌猛进,相应也有一批人黯然退场。
不过苏灿当然不会将这些事摆在嘴面上,只是点头道,“还好,大学的第一个主题就是在放浪形骸中无聊,第二个主题就是要耐得住寂寞,不巧这两方面我都过关了。”
“臭美吧。”林珞然轻笑,而后又问道,“房子在装修了吗?你一定没什么主见吧?”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半晌后,林珞然才用一种不似她平时清喉婉啭的声音,反而有点低落温婉的道,“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吗?”
“我户口上大学没迁,还留在,这次过来和这边教工委与出国项目交流处安排一下,办理一些出国要准备的前期手续。”
苏灿怔了怔,开口,“去哪...”发现这番话嗓子没挂上喉,只发出很干餍空荡的声音,这个顿挫让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苏灿又立即清了清喉,这才正常的问,“中途出国进修?要去哪里?”
林珞然的声音在那端清浅而飘渺,有股御风而行的清秀味道,“我说不上来,还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你,王威威,林绉舞,还有唐妩,你从小到大的死党薛易阳和刘瑞,我们一起在蓉城音乐房子酒吧外的露台喝酒,我说过想学哲学和金融,因为那样能帮助我认识和走遍世界。现在我想出去了,因为在上外二外学的是法语,还兼修了日语。所以可能会去巴黎,香榭丽舍大街购物是每个女孩的天性嘛。也可能去靠海的北海道大学,滑雪和赏樱花一定挺浪漫。还有可能去意大利翡冷翠,要是我有一天给你寄我在佛罗伦萨站在文艺复兴教堂达芬奇画像边,或者在一片薰衣草田原野上的照片,必须夸我好看,否则我会翻脸。”
苏灿苦笑道,“女人啊,女人。”
“女你个头,晚上看心情再给你打电话,还有饭局,拜了!”
挂了电话,南大三教楼不似那些刚修建的或欧式或现代化楼体,反而因为年岁的作用略显斑驳,墙面起泡,柱体隐有裂痕,他身后隐隐约约教室的黑板边绿漆都剥落得所剩无几。
古旧行将老去的大楼,颀长站在金色颗粒阳光底的男子。安静婆娑的泡桐叶,随着风从地面沙沙卷过去。
苏灿将电话揣屁股兜里,这个动作有些不修边幅且带着些猥琐。
这所大学里有很多如苏灿这般猥琐的牲口,或许他们刚给远方的女友挂了电话,或许他们正不耐烦电话那头父母的敦促,或者他们仅仅是打屁聊天,在大学漫无止尽的生涯中安之若素,期盼直到离开这里为生活打拼那一天的到来。
苏灿脑海只是浮现了在佛罗伦萨七月薰衣草田之上,大风起,林珞然裙摆飞扬的照片。但苏灿很明确的知道他将说不出半句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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