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银色兰博基尼停靠在天下第一饭庄前面,漂亮的男人从驾驶座里迈出修长矫健的腿,一身贵族气派,典雅尊贵。
引来无数的女性目光,如飞蛾扑火。
范淑霞隔着街隔着人,有些远,却只要一眼,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人是谁。
一瞬间,埋藏在记忆里深处的那些恐怖记忆,如潮水翻涌全部翻了出来。
两只手捂住头捂住耳朵,仍阻挡不住脑海里一**如海底深处涌出来的声音。
“贱人!勾引我儿子!”
“狐狸精!小小年纪已经学会爬到男人的床上勾引男人!”
“还说是大小姐,与浪荡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没有家教,没有教养,没有父亲的女儿,就是这个样!”
“奶奶,不是的,我是被冤枉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淑霞,你走吧。奶奶也没有办法护住你,你走吧,回大6去。漂洋过海,把自己隐藏起来。”
一层层的密汗,从脑门冒出来,在脸庞两侧汇聚成两条小河,不停地泉涌。
她何尝想过离开最亲的家人只身到大6,只身进部队。一开始,为了她的安全,范慎原连来看她都不敢。奶奶到至今,都不敢和她见面,怕引起对方的动静。
刚开始那几年,她想家,想家人,想得都快疯了。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给逼的!
她痛恨,却和家人一样也惧怕。
刚要走进第一饭庄的江晖,突然感觉到有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脊梁骨,其冰冷的寒意和恨意都能让人不寒而栗。迅疾地一个返身,却没有能现可疑目标。街上行人人来人往,不少女人在他射来目光时含羞低头。
他扬眉一笑,心底冷笑:也是,他得罪的女人多着呢。不差那么一两个对他极具恨意,又能奈何得了他什么。
他做事天衣无缝,举手投足为完美。不会有人猜疑到他身上的。
把车开出来的范慎原,不见了路边站着的范淑霞,开始着急地拨打范淑霞的电话,直到在一个巷子角落找到了她。
“淑霞——”他慌张地下了车。
范淑霞蜷缩在黑暗的巷角里,宛如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身体不断地抖动。
一看,知道是她老毛病犯了。范慎原跑回车里,找出件外套,盖到她头上遮挡住她所有的视线,继而双手用力扶起她,回到车内。
她的双腿软得像面条,整个身体都挨到他身上:“慎原,慎原——”
“什么都别说。”范慎原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去,然后迅回到驾驶座,踩下油门。
车子,以最快的度离开是非之地。
范慎原一边开车,一边很是焦躁的,看着旁坐的她不停地抖,哪怕是用衣服盖住她的眼睛和脸。
在这里,不是美国,他并不认识熟识的心理医生。而且,也不能贸贸然带她去看医生。这事一旦被揭,她在部队里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慎原,我没有事。”她说,在一个红绿灯口,揭开了罩在自己头上的衣物,显然出了一张苍白的面孔。
脸色虽白,但精神尚在。
范慎原噎着口水,想问她刚是怎么回事,却很怕那个最可怕的答案从她口里吐出来,所以才着急地叫她别说。
然她终是转过脸,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眸与他说:“你知道他到这里了,是不是?”
是。他无语的眼神代表了答案。
红灯转绿灯。
他拉下操纵杆,低声的,有力的,激动地带着一丝颤抖:“你不要担心。我会帮你解决的。现在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范慎原了。我长大了,有能力保护你和奶奶了。”
“我想下车。”她无力地说。
他慌张地将车靠到了边上。
推开车门后,她便是蹲到了路边吐,吐了又吐,是把今晚吃的东西全数都吐了出来。
他拍着她的背,却很是无奈。在这情况下他能找谁帮助她。举目,现是开到一个熟识的地方。
于是扶起她,走进小区里。
温世轩在家打磨工具,出了些事后被要求在家养息几天,让他手里痒痒的,迫不及待想打造几把好的厨刀,等能回饭馆厨房的时候大显身手。
林佳静在自己房间里挑灯苦读。
门铃响的时候,两个人都挺惊讶,想着会是谁。
温世轩走去开门,林佳静走出卧室。
门打开,范慎原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站在门口,叫:“温叔。”
看情况紧急,温世轩什么都没有说,让他们先进来。林佳静匆匆忙忙去给他们倒水,取被子。因为范淑霞看起来是热恶寒似的,周身抖得如秋天的落叶。
“她是怎么了?”温世轩问,一边接过林佳静递来的清凉油,给范慎原,“给她抹额头鼻子。小时候蔓蔓犯晕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给她搓。”
范慎原哪会这个土法子,接过清凉油,往范淑霞的额头滴了几下后,无所适从。温世轩只好接回来油瓶,蘸点油在手指头,帮着在范淑霞的额门轻轻地揉。
从小帮女儿揉到大,温世轩这手艺是既温柔又独道。
范淑霞是吃一惊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只觉那粗糙的掌心,若是一团棉花,揉着额门是清凉舒适,仿佛一只带着神光的手令她神经顿然松懈。她睁开眼,仰起头。
温世轩傻乎乎的笑容,在灯下让人能感到的是永远不需要戒备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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