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还没敲,风溟就道:“你走错了。”
“没有,就是这儿。”
“错了。”
“为什么说我走错了?”
风溟抓了她的辫子让她仰头看那破旧的门,又让她看看旁边的泥砖矮墙,说道:“那男童说,他家本是大户人家,你觉得这是大户?”
扇子这才明白为什么他说她走错了,她一想,的确有道理。
城里的人都走了,满城屋子都可以随便住,没必要挑这么一个漏风漏雨的地方住。她不解,但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思敲门,一会没人应答,她才破开门进去。
小小的农家院落全是灰尘,地上厚有三尺的白灰没有一个脚印,证明这里根本没有人住——除非他们一家子都是翻墙出门的。
但明显不可能。
风溟满意道:“看,你果然走错了。”
“不可能的……”扇子又回想了一遍刚才她走过的路,坚定道,“我没有走错,一定是他说错了!”
风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但他们的确不在这里。”
毋庸置疑的结论,扇子还是觉得,一定是男童说错了地方。
她现在十分担心,这水要是送晚了怎么办。
“我去上面看看,看看哪里有灯火。”
风溟由着她去,只是她似乎心焦,往上飞去时,动作有些大,拂得地面的尘埃飞舞。他皱了皱眉头,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饶是她动作那样大,但是水缸的水却没有溢出来。他飞身而上,那水缸里的水,竟只剩下了一半。
不过两刻,水就消失了过半。
他没有问话,而是盯看那水。水缸里的水位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低,越来越少。然而水缸外面,没有任何异样。他拧眉看着,为水缸筑起结界,水位立刻不动了,然而结界开始紧绷,似有人在强行吸食这水,但因有结界,水没有少。
怪异。
“大魔王。”
扇子忽然转身,风溟立刻说道:“我可没有偷你的水喝。”
扇子面色严肃,没有在意水的事,说道:“你看看这城。”
风溟放眼看去,眉头再次拧起。
这荒城中,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火光,似天穹稀疏繁星,倒映这干涸之地,在夜幕之下,闪烁异样光芒。
少说,也有十七八户的人。
这荒城,绝对不可能只有男童一家。
扇子明白过来这个事实,喃喃道:“为什么他要撒谎……”
“说谎是为了掩饰真相。”风溟没有再打击她,倒是很有耐心地说道,“从他的话里听来,他要掩饰的真相有两点,一是雀城还有其他人家;二是他父亲去找粮食和水的事。”
“第一个我理解,但第二个为什么说是掩饰?”
“狩猎对我们来说容易,但对凡人来说并非易事,哪怕容易,也需要时间。然而以凡人的脚力,来回四百里路,五天已经很吃力,更何况要带一家人的口粮和水。”风溟见她并不是很明白,唯有举例道,“我们在巨人岛变作凡人的时候,也得休息,也得吃喝,那他的父亲怎么能够不眠不休接连五日来回,休息半日又出门?”
他一说,扇子便懂了,毕竟巨人岛的那两天,实在是太辛苦,虽然运气也有些背,掉进了深坑里。不过吃喝和休息确实是凡人无法摆脱的事,能撑两日,也撑不过三日。
男童的父亲连续一年都如此,早就要累垮了吧。
“可为什么要掩饰这个?还编造得有理有据,似乎能让人信服。”
“费心思去说谎,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风溟继续分析说道,“既然不能以这种方式来活下去,那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扇子了然:“男童编造谎话背后的真相,就是答案。”
风溟点点头,他这才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怪圈——他是来找人的,找到人就好,怎么就跟她一起关心起这荒城的余民来了。
被带进圈子还浑然不知。
他有好奇的心思,但是如果太费劲,又与他无关,他也不愿费神去解密。
“所以白日我看见的两个黑点,并不是那男童,男童出现的时候,是一个人,但那明显是两个。也就是说,城里还有别人在走动。这一点,我刚才就应该察觉了。”
说话间,他又看见那火光下,有影子晃动,果真是有人的。
这次他没有迟疑,瞬间便出现在那黑影附近。
火堆外面,是几个中年男子,他们聚在一起,偶尔说话,声音不大,说的事也很随意,像是平常的拉扯家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风溟又以同样的速度飞到另一处火光,这一次看见的,有男人妇孺,像是一家子。
一连四五处篝火,都是如此景象,每个人说的话,也都是一些家常事。
他们是活人,虽然看起来都有些精神不济,但并非虚景。风溟还注意到他们的身上,都有一层壁垒,如那男童一样,正是这似结界的东西,将那无处不在要吸食血水的邪气阻隔在了外面。
不会被吸食血水,但不足以让凡人在这里活下去。他入了他们的屋子,查看水粮,发现水缸里没有水,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也没有粮食。
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为什么又在同一个时辰在外面烧起火堆?
三长老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偷走法器?
风溟不解,沉思半晌,他又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那哭包不见了。
他眨巴眨巴眼,那哭包竟然没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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