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住了。
她从未见过那样子的周学谦。
周学谦回房休息了,但他休息不好,他一睁眼一闭眼都是放榜的事儿,他又开始转转反侧,患得患失,万一没中怎么办?
他该怎么跟沈清月说,他能让她再等她三年吗?
他安慰着自己,一定会中的,毕竟顾淮的才能那么出众,教不错他。
雁归轩。
沈清月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回院子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她要早知道姑姑会那样嫌恶她,便不会打周学谦的主意。
她不知道周学谦回去之后会怎么跟姑姑说,他会不会跟他母亲吵架呢?
沈清月私心里是不希望周学谦和周夫人吵架的,她已经害他伤心了,再不想害他和母亲闹不愉快。她想起周学谦温柔的脸庞,料想他很快会将她忘了罢。
她抬眼看向窗外的黄瓜藤,近来无人料理,架子上的藤蔓都枯黄了,仅有几片叶子随风飘零,孤孤单单,好生可怜。
他忘了她也好,她这样心机深沉,也不值得他记。
只是不知道,他今生再娶两任妻子,会不会又担上克妻的名声。
她希望不要这样……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克妻。
沈清月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次间外传来脚步声,她怕丫鬟瞧见,立刻擦了眼泪,换了个坐姿。
她很快就打起精神。
吴氏这段时间真的安分了不少,各处讨长辈欢心。
而吴鸿飞也很机灵,他也许会用欲扬先抑的手段给沈世兴吹耳边风,不经意地抱怨说“吴氏是心直口快,好心办坏事的人”,沈世兴耳根子软,听得多了,怕是又要回心转意。
沈清月听说,吴氏最近已经在沈世兴的万勤轩里宿了一晚,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眼下吴氏姑侄俩还没大动作,但却在一步步地夺得沈世兴的欢心。
沈清月略收拾了一下,便往沈世兴书房里去了,恰好吴鸿飞不在,她便留下来跟沈世兴多说了几句话。
她见沈世兴桌子边有一摞文章,像是八股文。
沈世兴又不参加考试,用不着写这样的文章,字也不像他的,定然是吴鸿飞交过来的,沈清月走过去,默默地看了几眼,。
沈清月是不会做八股文的,但是她大概知道八股文要写什么东西,大概就是破题、承题、起讲、领题、出题、过接、收结,几个部分,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破题一句,破题破得好了,后面的也不会差。
她便翻看了吴鸿飞的文章,背下了其中破题的几句。
沈世兴见她对八股文感兴趣,便问:“月姐儿怎么看起这个来了?”
沈清月笑一笑,道:“我不过是听哥哥们说得多了,一时好奇看两眼。”
沈世兴同她道:“你吴表哥的八股文做得不错,明年应能中府试。”
沈清月淡笑着,吴鸿飞能不能中府试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他前一世七年都没考上举人,也没入贡,二十多岁还谋不上官职,后来他做的丑事公之于众,还要吴家给他收尾,最后烂摊子还落到了她手上。
她背下之后,便去找了沈正章。
偏偏沈正章不在,沈清月便留了话给沈清舟,说她有作八股文的问题要问他。
沈正章最近几日忙着四处交游,以文会友,回来的时候,都是住在前院,直到放榜的前一天,才回了后院。
而放榜那日,恰好是沈清月去见罗妈妈的日子,她只好先出门亲自接罗妈妈过来。
沈清月这日已经算早起了,不过她要梳妆打扮,出门的时候,天都透亮了。
她坐马车去了青石斋,请了罗妈妈一道上车,回沈家的时候,却在路上被堵住了,只听得外边锣声喧天,马蹄声嘚嘚,还有众人的欢呼声。
罗妈妈在车子笑着同沈清月道:“今日乡试放榜,估摸着是去报喜的。”
她挑起帘子往外一看,街道上,一名官员穿着官服领着几名衙役,吹吹打打跟她们的马车往同一个方向去了,官员的身上还有补子,身后跟着的还有二报、三报的人。
沈清月也朝外看了一眼,街道上热闹非凡,自打她回来之后,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摩肩接踵的喧闹场景。
罗妈妈道:“看来是给解元报喜去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阵仗。”
解元?
那不就是顾淮吗?
难怪呢,这些报喜的人是要往福顺胡同附近去的。
沈清月坐回去,脸色淡淡的。
罗妈妈见沈清月宠辱不惊的样子,倒是欢喜。
街上堵得水泄不通,沈清月终于过了福顺胡同,回了家,她暂时将罗妈妈安置在倒座房里,自己则回了后院。
衙门里报喜的人,也都赶到了沈家、周家,和顾淮家中报喜。
沈清月一进二门,就看到管事领着一个小厮,拿了喜报,飞奔着赶往花厅里去报喜——沈家的沈正章中了!
报喜是有赏银拿的,这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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