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归都是逃不掉的。
你造下的孽,就要你自己来全权承担。
叶无双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慢慢地走到被告席上。
庭审开始,贺氏的法律顾问团声名赫赫,而她又没有辩护律师,自然是对方说得头头是道,她这边沉默无声。
其实对方说了什么,法官说了什么,叶无双其实根本就听不到,因为她的灵魂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身体,飞在空中,一直盯着贺景深看。
她唯一听到的就是,法官最后问她有没有疑问,她摇头,对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那样地坦然。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做的,没有人冤枉她,她也不是为了谁。
只是大家都注意到了,她点头认罪的时候,手抚着自己的小腹,回头看了贺景深一眼。
她冲他微微一笑,水眸氤氲,他的面容模糊在视线里,却刻骨地烙在她的心尖上。
贺景深,纵然我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恨,不要去难过,就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可是、可是……
我还是忍不住,在这一刻心痛到想要落泪。
你是有残忍,才能完全无视我对你的爱,才能如此对我?
我想象不出来,也不敢想象。
不过也好,我终于心死成灰。
夏夜是暴脾气,虽然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多少将她的脾气磨掉了一些,可是看着这一幕,她还是激动得差点从旁听席冲过去。
尽管来之前,顾朝落已经给她做了很多很多的心理工作,可真到了这个份上,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在除了顾朝落,唐仑也坐在她边上,一看到她站起来,立刻将她压了回去。
被人死死地压在座位上,夏夜没办法了,就只能一直瞪着坐在另一边的贺景深。
唐仑看了看两人,一个是自己爱着的,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两边都不能得罪,他只好轻声安慰夏夜:“一切都会过去的。”
夏夜心里难过得要死,愤愤地看了他两眼,忽然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谁说一切不会过去呢?只不过时间问题。
可是一切都过去了那又怎么样?难道过去了,这些伤害就真的不存在了?
不会的。
有些伤疤,有过就是一辈子。
顾朝落自从孩子掉了之后一直都身体不好,虽然也很难过,也很想要掉眼泪,可是她忍住了,只是忍得很辛苦,差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远远看去,虽然叶无双已经眼泪盈眶,可是她却并没有哭出来,甚至没让自己掉眼泪。
可是顾朝落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一定很痛。
要有多爱,才能心甘情愿为他去坐牢?
要知道,叶无双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她深爱着贺景深。
倘若不爱,你是否春风得意,是否颓败失意,与她何干?
因为爱你,所以慈悲。
可是贺景深给了她什么?一段伤痛,一场噩梦。
仅此,而已。
——
叶无双回去的时候一直都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的,一边走,一边暗暗地在心里对孩子说着话。
“宝贝,你看到了吗?那个人就是你爸爸,他是不是很帅?妈妈也觉得他很帅呢!”
第一眼就觉得他帅到让人惊艳,虽然这个词有点偏女性,但这是最能形容自己内心想法的词语。
叶无双一路都低着头,苏澈跟在她后面,轻声问:“是不是觉得很难受?”
“嗯。”她毫不掩饰,直接点头。
苏澈倒也不觉得意外,因为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觉得一切到这里都结束了,所以可以放下一切了。
所以,自己的情绪,再也不用刻意去隐藏了。
“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
叶无双闻言脚步顿了顿,然后慢慢地回头,那眼神像是在看着苏澈,又像是在透过苏澈看别人——
“我还好,请他也保重。”
苏澈心里一刺,他听到这句话都难过成这样,更何况是外面那个呢?
他忽然有些恐惧,不想将这句话带给贺景深。
——
出了法院,夏夜还是心里堵得慌,可又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讲心里的气都出在唐仑身上,可怜的唐仑一路跟着她,却得不到她一句话。
顾朝落对两人只是摇头笑笑,现在叶无双这样了,自己也孤身一人,也只有夏夜还算可以。
只是这两人好像还没开窍,一副小孩子样子。
其实啊,不过是唐仑太宠着夏夜了而已。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那样一个男人,自己难过他也跟着着急,自己开心他也跟着快乐。
是啊,很久很久,久得都快要记不起来到底是多久之前和他在一起过。
顾朝落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疤痕,微微一笑。
楚御,我还好,你呢?
——
贺景深从庭审结束之后就彻底失踪了,贺氏暂时全权交给唐仑管理,二爷大病一场,奄奄一息,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而裴弈城在贺氏本来就站不住脚跟,没了二爷撑场,再加上这次的竞标会,就更加没人会当他是回事了。
所以贺景深很放心,唐仑管理贺氏不会出问题。
只是他去了哪里,却成了所有人心里的一个结。
夏夜曾不止一次试图从唐仑的口中得知贺景深的下落,但是唐仑指天誓日地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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