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因为他的所有弟子里,陆由,太顺从。那种顺从绝不是因为臣服,也不是因为尊敬,而是一种明明心有不甘却拼命压制着的楚楚可怜的无可奈何,带着些孤注一掷的悲壮。
徒千墨看他乖巧地在枕头上伏好,声音更淡了,“自己调整枕头的高度和身体的位置,在呼吸畅顺的前提下,保证你的屁股翘在让我落手最方便的高度。”他说了这句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他从未这样对过自己的弟子,无论是南,阿颉还是濮阳,他们太骄傲,如果是曈曚,这样的话一出口,他肯定就要摔门走人了吧。徒千墨不是一个会任意践踏肆虐对方自尊的人,这种命令,如果不是对m,实在不太人道。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看看,陆由,究竟能够容忍到何种程度。这个孩子,心思太深了。
在听到他命令的时候,陆由整张脸都烫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挪了挪身体的位置,用手将那两个枕头垫得更稳些,然后,甚至是带着委屈的,将膝盖向里收,好让屁股抬到最高。
他为自己感到羞耻,陆由,是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成了这样一个人了!正当他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里而变得颓丧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裹住了他的臀。尽管,手掌包裹整个屁股从物理上看是不可能的,但是,那种感觉,却让人觉得,太特别,有种,被掌控,但也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徒千墨。
这样的认知,让陆由更鄙视自己了。
徒千墨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可供想象和发挥的空间,他只是重新替陆由调整了姿势,而后,陆由听到这个自信的过了头的男人道,“我相信,现在,是最舒服的。”
尽管陆由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可终究没办法勉强自己去附议。
徒千墨淡淡道,“这是我喜欢的姿势。我需要你记住,并且,相信我,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怎样将自己调整到最完美的角度,将是你生活的主题。”
“是。”原来,他竟也是可以如此冷静的。
徒千墨拿起了藤条,“下面,我们开始第一个问题。学而时习之,后一句。”
陆由一呆,为什么第一句,竟会问这个,“不亦说乎。”
徒千墨点头,“很好。天下之恶皆归焉,前一句。”
陆由更呆了,低低道,“我不知道。”
“啪!”屁股上挨了惩罚性的一记。
“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徒千墨道,“这就是我们的规矩。答错,一下藤条。还公道?”
“谢老师教导,陆由记下了。”陆由很乖。
徒千墨笑了,“很好。第三个问题,阿颉请规矩牌子,你为什么跪?”
“什么?”这一次,陆由是真慌了。
“啪!”狠狠一记,这一次,太重。
徒千墨的声音毫无感情歰彩地传出来,“答非所问,一下藤条。”
“是。”陆由抿住了唇。
“啪!”
“每超过五秒,一下。”徒千墨太理智。
同一问题的第三下藤条,已扬了起来。
“老师!”
“啪!”
“每超过五秒,一下。”徒千墨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
陆由的心一下子就抽了,他究竟,要不要说。
“啪!”
“每超过五秒,一下。”
四下藤条,那一道伤痕,已经青了。
“老师,您能容陆由说句话吗?”
又是一记击落,“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呢?”不过只几个字的间隙罢了。每一次的抽打伤痕都是重叠的,完完全全的重合,毫无保留的力度呈几何级数叠加着,陆由已经痛疯了。
“我说!”
“啪!”
“我说!陆由说谎了,规矩牌子,我听过。”陆由终于说了出来。
徒千墨放下了藤条。顺手拉开了床头抽屉,今早留在那里的乳液,陆由已经放回去了。
徒千墨将乳液倒在手里,轻轻敷在他臀上,“就一句话,挨成这样,值得吗?”
陆由汗津津的头发半分精神也没有的耷拉着,雪白的被单早都被汗水浸透了。
徒千墨的手很轻,上药在他的概念里,从来不是惩罚。
陆由趴在那里,歇了好久,直到昂贵的乳液全渗进皮肤里去,这才小声道,“您打我吧。我,我不会再说了。”
徒千墨站起身,“慕禅那里听说的?”
陆由转过头,对上徒千墨眸子,两秒之后,抬起手,给了自己狠狠一记耳光,他待要再打,却被徒千墨握住了。“我早都知道了!你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陆由是真的难过了。
徒千墨这一次按住了他后背,抓起放在床边的藤条,扬起手给了狠狠的五下,每一道檩子下都埋着斑驳的血点。打完了,便将陆由后背提起来,却是死死盯着他眼睛,“你的脸就那么不值钱吗,下次再敢随便动手,就不是五下了!”
陆由被扔在床上,垫在身下的枕头散了,高低不平的,他却是连动也不动。
徒千墨顺手就将他身下的一个枕头抽了,扔在地上,而后冷冷命令道,“墙角省规矩去!”
“是。”陆由挣扎着翻下床,才要弯腰捡枕头,却痛得整个身子都颤了。
徒千墨没理他,直等他跪完了半小时才将他拉起来,“你没有出卖慕禅。规矩牌子的事,他已经和我说过了。”
陆由这才抬起红红的眼睛,“徒老师——”刚才跪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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