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回来。
胡嬷嬷已经打发人去请了。她心里倒是喜欢,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哪里有就走的道理,去年还吵嘴呢,今年倒好多了。连忙赶着献殷勤:“请王爷里屋坐吧,这里当风。”
丫鬟早已经高揭帘栊了,水溶大步跨进了那间屋子。一年也难得来一回的,他和王妃两人的卧房。
屋里陈设没有什么变动,只是帐子的颜色换了,是大红销金的,这颜色和他们成亲那一夜一个样。仿佛床上还坐着一个正等着水溶上前揭起头巾的新娘,再去看时,却见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几条被褥,并没有人。
水溶见东墙边立着一个硬木多宝格的柜子,上面盛放着精美的玩器。这些都不重要,水溶见那里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架绣屏,屏上裱着一匹奔马,那姿态极其的生动形象。水溶的目光很自然的被吸引的了,拿了起来,认认真真的欣赏着,不由得赞叹:“实在神韵了得。”
王妃听说水溶在屋里等她,也不知道是何事,丫鬟又来请,心想用不了多久又得进宫庆贺去。于是便回到怡园来。
王妃才进里屋,就看见水溶的手正拿着她最宝贵的东西看。此时胸口突然涌出怒火来,他没有资格动自己的东西,特别是这一件,一点资格也没有。
王妃还来不及上前阻止他,只听得一声轻响,绣屏落在了地上,上面裱着的玻璃顿时摔得粉碎。而王妃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她再也遏制不住,上前将水溶推开。哭喊道:“你还不够,还不够,是不是要把我也给杀了你才满意了,我碍着你什么呢,哪点碍着了!”
水溶本想将它放回原位,哪知却放空了,突然见王妃扑上来,如此的失控,和她平时的清冷一点也不一样。
王妃蹲在地上,去拾那块已经给水溶给损坏了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的东西。
水溶站在跟前,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的失手给王妃造成这么大的打击。他不知道这个绣屏对于王妃来说意味着什么。
绣布已经从架子上脱落了,王妃小心翼翼的拾了起来,因为在一堆碎玻璃中,她去捡绣布的时候,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让碎玻璃给划破了手指,那殷红的血已经染红了那匹奔腾的马。
水溶连忙将她的手捉了过来,喊了句:“难道你不怕疼么,快把自己弄成这样。”
外间的丫鬟、嬷嬷等听见了声响和争吵已经进来了。胡嬷嬷惊呼了一句:“大年夜的摔坏了东西,可是大忌呀。罪过,罪过,菩萨保佑。”
水溶和王妃没有人注意到这些。水溶只看见王妃手上了汩汩往外冒着的血珠,那般的触目。翠珠赶着上前来替王妃清理伤口,别的丫鬟赶紧去找药。
王妃不愿再去瞧水溶,在她的眼里就和仇人没有两样。对于王妃的反常,水溶不敢问什么,只知道自己闯了祸。他讪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和王妃解释。
王妃却破口骂道:“你给我出去,从此以后,不许再踏进我这里一步,就当我死了。”
“老天,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胡嬷嬷喊了句,又怕将王爷给得罪了忙道:“王爷,王妃她心里急,心疼东西。你别往心里去。”
王妃却别着身子,她的目光只停留着那块已经被她的血给染污了的绣布,压根不愿意多看水溶一眼。泪珠就没断过,滴在绣布上,热泪混着她的鲜血,已经是一片模糊了。
水溶见此原本想要劝慰两句,但知道王妃不会听。他只得将什么都给咽回去。
王妃只是觉得伤心,这是唯一能留下的东西了。
那年她十六岁,他十八。在他生日那天,她没有什么送的,便送了一块轻纱,纱上绣了一匹奔驰的马。绣好以后,她将绣品轻轻的折叠起来,放进了一只锦匣,悄悄的让人送到了他手上。
半月以后,这幅绣马又回来了。还做了一个架子,用玻璃装裱好,秀雅大方。他和她说:“我连同自己和最心爱的东西,一道给你了。”
她小心翼翼的收着这块绣屏,后来人说他向家里提亲。她满心欢喜的等待。不过父母的态度却让人不解,没有答应,没有反对。
再过了一月她便迎来了他的噩耗,两人如今已是魂梦相隔了,再也见不了面。两月之后,因为太后的懿旨,她就嫁到了这里。而这架绣屏就一直摆在屋里,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仿佛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身边,没有走远。
跟前有丫鬟们服侍,再加上王妃恨自己,水溶已经默默的退了出去,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怡园,而是来到了正屋子,坐在一张四出头的官帽椅上,默默的发怔。
跟前一个小丫头还给水溶倒了碗水。
水溶紧锁着眉头,他什么也不能说。对于这个王妃,像是一个迷,更像是一把加了锁的门,他找不到钥匙,他无法走到里面去,无法懂她。
此时听见案上的那架座钟已经在敲响了,外面隆隆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这声音也他身子一震,他几乎要忘了进宫这回大事。只是今年可能比去年还糟糕,王妃不能和他一道去了。太后和顺妃问起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好呢?
水溶再也无法安静的坐着,他起身来踱着步子。六儿走了来禀报道:“王爷,该动身,只怕误了时辰。”
水溶不能再等王妃了,想来她是不会去了。又往那边的屋子看了两眼,跟前有丫鬟们照顾,应该能暂且放心吧。
他犹豫再三的出了怡园。耳边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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