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旬旬闷声道。
“你也可以享受这一福利,当然,前提是谢凭宁得配合。”池澄那边的背景声似乎有车里的轻音乐,这使得他的语调感觉更加悠哉。“我昨晚的建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他们做得越来越出格,未尝不是件好事,任他们去,收网的时候也更痛快些。
以你装糊涂的本领,这个应该不会太困难。”
旬旬不会告诉他,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一整夜,她只说结论。
“我很怀疑。如果你真爱过一个人,即使再不堪,也不会把她摆在一个猎物的位置上,如此精心算计。”
池澄轻松地反驳她,“错!这恰恰证明你没有爱过。事实上,只有付出过感情的人才知道,往往因为你太在乎一个人,才更想把她加诸与你身上的不堪加倍返还给她。大家都那么忙,谁会把心思用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不闻不问才淡漠无情的表现。”
旬旬懒得去驳斥他的谬论。“我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
“听你的语气心情好像很糟,你可以把我当做垃圾桶。”他慷慨地说道。
旬旬可不敢随意使用这个垃圾桶,她怕有一天这个垃圾桶不高兴了,会把她吐出来的东西全部重新塞回她嘴里。本想结束通话,忽的想起池澄貌似提起过他是学药剂的,犹豫了一会,向他问起了针对曾教授病情的那款特效药。
果不其然,池澄在回答问题之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来了个刨根问底,旬旬只得把曾教授的病情和摆在面前的选择简要地向他叙述了一番。
池澄也思忖了片刻,才答道:“我知道你说的那个药。从药理学上说,你继父的主治医师已经阐述得相当清楚。对药物的耐受性确实因人而异,谁也不敢妄下定论。但是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我只问你,假如你反对,令堂就会放弃这个治疗方案?”
旬旬也无暇顾及自己多了一个“朋友”,她必须承认对方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
“我想不会。”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其实剩下的就是行动上是否支持的问题。说得更直白一些,也就是钱的问题。据我所知,那个药可不便宜,而且不在公费医疗和保险之列。”他见旬旬不语,随之暗示道:“如果你有困难……”
旬旬当然拒绝,她怎么可能要他的钱,虽然艳丽姐在离开之前已经明确提出需要女儿在经济上施以援手。曾教授所需的特效药中所包含的针剂,每针将近万元,配合其它的治疗手段,保守估计前期费用在二十万左右。这笔数额在一个以看病贵闻名的国度里虽不算惊人,可脱离了公费医疗的范畴,对于身无恒产、又无亲友支持的艳丽姐来说无异于天价。旬旬当时明确告诉母亲,自己手上能动用的最多也就八万多一点,希望她再慎重考虑考虑。但艳丽姐一意孤行,誓不动摇,当旬旬问到她自己能拿出多少时,却才发现理了十几年财的她积蓄比女儿更少。
借钱是旬旬心中的一个禁区,关系再密切的人牵涉到钱的关系都会变得微妙,更何况池澄这样身份特殊,看似年少轻狂,实则心思难料的人。
傍晚时分,旬旬仔细交待了护工,便离开了医院。婆婆打电话来让她在回家之前到自己住处拿些吃的回去,因此旬旬特意绕到公婆家去了一趟。
旬旬的婆婆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退休后闲来无事,便以专研厨艺打发时间。昨天她心血来潮做了些点心,便想让儿子媳妇尝尝。老人家心很细,知道旬旬不爱吃甜的,在给儿子准备的之外专门为媳妇做了偏咸的口味。旬旬诚挚地夸赞了老人的手艺,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出门前,还不忘提点一句:“这点心里我放了食用碱,吃碱性的食品容易生男孩。”
旬旬脚步一顿,不久之前,她还在一门心思地进行做母亲的准备,可现在,她已很难想象一个拥有她和谢凭宁共同血脉的孩子会是何种情形。
她站在门口,笑着对老人说道:“这个也要男方多吃才行。对了,妈,昨晚凭宁不是和小姨在家住?怎么不让他顺道把点心拿回去?”
“昨天?”老人眼里立刻出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脸上神情阴晴变换,“哦……凭宁……是啊,你要知道,人老了记性就差,难为你又跑一趟。”
旬旬浅笑点头,“哪的话,这阵因为我叔叔的事经常待在医院,难得来看您。”
婆婆抚着旬旬的手臂,“好孩子,你最近辛苦了。凭宁他工作忙,要不也能替你分担些。不过咱们做女人就是这样,男人在外面拼事业,我们就把家里打理好。你也要多体谅他,有事没事多陪陪他。”
旬旬无不应允。她走出婆家的楼栋,对着即将落山的夕阳深深吸口气。有句话说得很对:婆婆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妈妈。不管她往日多喜爱你,在夫妻间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永远会站在自己儿子的那边。
路上,艳丽姐的电话再度如影随形。她说,医生告诉她,对曾教授的治疗宜早不宜迟,如果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案,就要尽快到医院签署家属同意书,治疗费用也要陆续到位。
旬旬问:“可是钱不够又能怎么办?”
艳丽姐停顿了数秒,抱怨道:“我早说过,让你平日里把钱抓紧一些,可你呢,什么都让谢凭宁说了算。结婚三年了,手头上才那点钱,怎么能说得过去。”
旬旬没有吭声,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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