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生生将甄廷晖那后半截儿话打断,马显祖见儿子神色,晓得此事少不了他份,也是狠狠剜过去一眼。
苏鉴淳见甄世万与马显祖二人到来,手一松,立刻将甄廷晖放开去,俯身退了一边。马显祖脑袋灵光,反应极快,连声叫近旁皂役请了一干人等下去,一脚踢向犹自奸笑的儿子:“小畜生,还不滚下去,今日回了家叫你好看!”又朝甄世万声带讨好,百般歉意:“大人海量汪涵,不过是孩子们之间闹得玩而已。”
却见甄世万一脸的火光,语气冰得瘆人:“你家少爷这样一闹,到底是同犬子好玩,还是要下我的颜面?”
方才品茗之时,这侍郎还是一副淡悠自得的好脸色,同自己也是相谈甚欢,马显祖正私喜与他结下好关系,半刻不到,竟坏在了自家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兔崽子手上,不禁恨极,正欲再说几句好话,已见甄世万拂了宽袖,再也不理自己,仅几步行至甄廷晖与崔嫣面前,眼光由两人脸上一扫而过,逼得二人颇有些做贼心虚,交换眼神一番,统统低了头脸。
马显祖见他有训人的架势,怕拂了他面子,赶紧带了儿子暂行避离。苏鉴淳心忖这事到底与自己有干系,且这兵部侍郎虽是休轶,到底也算得上自个将来的官场上级,总归也不敢断然离开。
甄世万见这三名稚嫩少年方才还是一惊一乍,波涛汹涌,闹腾的动静如山响似水滚,如今却像是耗子见了猫,一个个皆是软了骨头,先厉了脸朝甄廷晖呵斥道:“你又有什么好说的?”
难得话语权率先落在自己身上,甄廷晖心喜老爹对自己再严,胳膊肘始终还是朝内拐,自然也不会白白放弃这好机会,振振有词:“是苏家那小子趁无人,戏辱嫣儿,被我撞见还不承认,儿子一时情急才与其争论起来。”
苏鉴淳忙是解释:“晚生不过见着熟人,攀谈两句,并无他举。”
轮了崔嫣,却是眼睑一抬,口气委屈:“熟人?小奴不认识他。”
两人齐齐将矛头对了苏鉴淳,他纵有几张口也是难辨,只哼了一声,再不出声。
甄世万见三人暗下相互递眼神,各有推诿,虽尚自介怀儿子闹得众人皆知,不免还是颇哭笑不得,挥了挥手,将甄廷晖与崔嫣两人先打发走,才将目光移至苏鉴淳身上,不徐不疾地悠然打量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o^)/
☆、55更新章节
苏鉴淳见诸人一一退散,唯留自己一人与甄世万相对,偏这大人只眼角一撇,
盯着自己,半天不语,气氛极是诡异,到底还是先沉不住性,略是考虑,抬起头,拱手敬道:“是晚生一时鲁莽,说了几句重话,甄少爷直人快语,受不得气,方才闹出这番笑话,大人若然要怪,便来追究晚生的责任罢。”
甄世万见他口声说自己的不是,将错揽到自己身上,话里行间分明却又是在嘲讽甄廷晖冲动,倒也不生气,反倒愈是将他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一通。
这个便是她的未婚夫婿。这模样与谈吐,在青年人当中,倒也不是个太差的人物,偏偏失了运道,又偏偏因着她,只好叫他从今后继续倒霉。想来不觉轻声道:“乳臭未干,却以为事事比人看得透,真是妄自尊大。”
苏鉴淳未听明白,万分疑惑,啊了一声,细细琢磨一番,还是不明所以,客气问道:“大人这可是在说晚生?”
甄世万反问:“这里难道还有别人?”
苏鉴淳茫惑:“恕晚生愚钝,实不解大人为何对晚生论此勾画。”
甄世万嗤道:“果然愚钝。”
苏鉴淳到底升了几分心气,泼出两分胆色,揣着明白装糊涂,讽道:“晚生年纪确实尚不足,慧眼明心也不及长者,故甄少爷方才说的那些将晚生未婚妻纳入甄门的话,也是听不大明白,可否由大人蘀晚生解释困惑。”
这一回马枪本欲抹淡一些这侍郎的傲,谁想甄世万却是眉峰一躬,笔直无拐,宛如恰恰抓到他话中弊项:“说你愚钝,你还真是舍不得不领这情?我家少爷讲得那样清楚,你竟还听不懂?你年纪轻轻,耽于男欢女爱,流连儿女私情只会误了自己,待时日一至,就在边关好好去大干一场,奔一奔前途罢。”
苏鉴淳经他一堵,哑口难言,胸有气怒偏又出不得,一听他提及边关二字,为着前途到底容了下来,恭敬有加,垂颈抱手,语气百般宽缓:“日后就有劳大人关照了,若得大人仕途青睐,晚生必定马首是瞻,鞠躬尽瘁。至于公子刚刚那一番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晚生谨遵后执,决无异议。”
甄世万听他无半点犹豫地将崔嫣视为交易之梯,私忖我看中的宝贝,你却视作陋帚,不由须眉一扬,猛力拍打他肩,朗道:“你虽脑子愚钝,倒是识时务的,自然会关照你。”
苏鉴淳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但得了这承诺,心头暗喜,还哪里管得着失了名未婚妻,又是俯拜几回。
正是说话之间,院落拱门后声音一响,一抹湘裙边角半露出来。遥遥一瞟,甄世万已知是谁,再不愿费辰光同这小子耗,只挥手支走面前人,撩了袍大步跨过拱门,转弯赶上,一把抓了那偷听小贼的臂,拉近身来。
崔嫣与甄廷晖行到一半,揣了奇思怪念,想甄世万与苏鉴淳单独私下见面,也不晓得要说些什么,叫甄廷晖先过去,一人则调转回头,听得甄世万开口便句句刁难,字字戏谑,一改往日淡稳,面色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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