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宽檐大草帽随处可得。
石板路街道上走过三三两两的阿拉伯人,男女都穿长袍,男人包着头,女人蒙着面巾。马赛人种混杂,全城四分之一人口是北非过来的阿拉伯移民。
楚珣坐在街边小酒馆里,吃着一盘海鲜摊鸡蛋饼,当地风味小吃。他隔着窗子,盯梢他的目标任务,伺机接头。
一个身量瘦小的中国男人,从小旅馆里出来,在旅馆门廊处顺手拿一份报纸,卷成纸筒在手里敲打。这人衣着极其随意,看起来就像当地开店打工的华裔摊贩,或者中餐馆的跑堂。
楚珣注视着这人转身进了一家小超市,一口气买了七八瓶矿泉水,一大纸袋的三明治和饼干,看起来像家里断炊没存粮了,急需储存食物。
瘦小的男子眼角视线一扫,低头猫腰,走路还有些驼背,趿拉着鞋,姿势很跩,抱着购物纸袋一转身闪回旅馆的小门脸。
楚珣唇边绽露一丝动容,这小子,好歹混这么多年了,走路架势都他妈没变样,京城哪条胡同混出来的小地痞。
楚珣轻轻一弹耳钉,起身,悄悄跟上。
他知道在他身后某个角落,也有一双眼睛,悄悄追寻着他,为他站岗盯梢,四面警戒,守护他的安全。
这是当地华人开的一处家庭旅店,沿街门脸很小,一楼二楼有几间卧室,地下室也有房间,欧洲旅游旺季这种旅馆很火,入住客满。
楚珣压低帽檐,与擦肩而过的店主点了下头。
他步下通往地下室的狭窄幽暗的楼梯。鞋底踩在半旧的地毯上,脚步轻得像一只大猫,从楼梯转角处的小窗能看到外面行人路过的行迹。
地下室房间的门就在尽头。楚珣的手摸向墙壁,想要开灯,摸上开关的手突然被人压住!
楚珣反手一把拧住对方手掌,捏住手腕。他一回头,对方亦是手脚迅速,黑洞洞的枪口抵上他喉头和下颌之间的要害。
双方面对面,瞪大眼睛,同时沉默。
熟人,太熟了,穿开裆裤时代互相就认识。
楚珣低声道:“别开枪。”
黑暗的走廊里充斥粗重的喘息,心跳,片刻的沉静,愣神儿。
持枪的人十分惊讶:“……楚珣?”
楚珣:“王欣欣,是我。”
王欣欣及其吃惊意外,枪口不敢轻易挪开,心怀疑虑:“你怎么在这?”
楚珣:“找你。”
王欣欣:“你找我?……你找到这种地方?”
楚珣露出淡定笑容,声音低沉:“小叮当同志,老子接你回家,咱进屋聊。”
王欣欣瞪大了眼,仍然保留小时候的口头禅,低声骂道:“我操。”
十米见方的地下室,房门紧闭。上下级接头见面,一切过于匆忙,时间紧迫,争分夺秒。
王欣欣一开始还是无法相信,原本挺聪明机灵的脑瓜子,一时间绕不过来。他倘若以前不认识楚珣也无妨,关键是两人太熟悉,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王欣欣就是他们玉泉路大院当年的小捣蛋之一,两人也算发小一场,从小就是好哥们儿,在一个沙土堆上干仗,一个菜站里偷菜,拎着棍子一道出去跟别的大院孩子打群架。王欣欣在军区子弟学校里念完高中,跟随他爸爸调到沈阳,就远离了他们这个小圈子,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直到楚珣正式接手总参特情处,在电脑里一帧一帧地浏览内部情报员资料,非洲工作组名单里看到王欣欣的档案。
王欣欣明面儿上是总参派驻北非某国大使馆的武官,属于部队从属的外交人员,真实身份是军方派遣特工,这几年一直在地中海沿线活动。
上次见面是农历新年,两人都从外面回来,拎着烟酒,回大院看爷爷奶奶。
再上一回见面,大约是某一次小学同学聚会,昔日一群死党难得都露了面,楚珣当时说自己留学镀金回来开着公司,王欣欣说自个儿在沈阳当地搞娱乐业,开歌厅,搞个二人转歌舞团。双方当时都没讲实话,也没想到今日在任务战场上见面,被迫向老熟人暴露出真面目。
双方也没时间坐下叙旧,立刻投入工作。
王欣欣简明扼要地报告:“我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回当地,他们现在四处堵我。”
楚珣问:“那你留这儿不走?”
特工身份暴露,一旦被敌方情治机构抓捕,涉及国与国之间高层博弈,下场不会好。
王欣欣说:“守着这些货,不能丢。”
王欣欣说着,奋力掀开屋角用帆船布压盖着的东西,数只沉重的大木箱子暴露出来,堆满一面墙!
王欣欣撬开一只箱子。
楚珣吃惊地看着箱子里状似破铜烂铁的零件,扭曲的残片,发动机残骸,残骸内剥离出的芯片……他眼底缓缓露出兴奋和难以置信的情绪:“这是、这他妈是一架‘全球鹰’?!被打下来的,残骸?”
王欣欣说:“法国人从美国购进的一架‘全球鹰’,在利比亚突尼斯边境中弹坠毁,被我们截到手。这玩意儿太重要了,一定要带回去。”
机身遍布炮火痕迹,机翼泛着银色金属光芒。飞机即使已经失事,肢体残破面目全非,楚珣脑海里仍然能拼凑出rq-170无人机的平展式机翼,机身线条流畅,形似电鳐,外壳是漂亮的银灰色。
这是美国军方最新型的无人侦察机,在雷达下隐形,可以在恶劣天气状态下拍摄地面捕捉信号,刺察别国军事机密。而这种侦察机本身的内核技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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