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路上很危险,爹爹要留下来照顾禾苗啊。等禾苗长大了娘再带你去好不好?”我小心转移着话题,禾苗还小,那些恩恩怨怨对他来说是个大负担。
“去哪儿?只带嘉禾不带我么?”崔扶抱着一小坛酒出现在门口,发丝上沾了些雪花,他正笑着,很暖,像雪后的太阳。
“反正我长大啦,娘甩不掉我。”禾苗有些得意洋洋。
还能去哪儿呢,阳关对我来说已经是神仙洞府一般了。
我跟崔扶说石姬来了说马上就回粟特去,还说邹家被抄家流放了,崔扶点点头:“岳父当年所为可谓大恶,不过却也只该罪在一身,如今之查抄流放应是岳父这些年来无意中得罪过一些权贵所致,钱财乃身外物,能留得全家性命才是大幸,夫人你不必过虑,此事还是有转机的。”
“若早几年看邹家有这遭遇没准儿我还高兴,沙漠里走了一回好像也不恨了,没心思恨了,能全全乎乎的活着就是最该庆贺的事儿,他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还能有命在已经算是老天的额外开恩了,我不过虑,只是觉得邹昉有些可怜,他实在是没有坏心也没干过坏事的孩子。”我说道。
“我的舅子说他会好好保护邹家,将来会重振家业的,你也不必总把他当小孩子看。快过年了,不如我们去岳父家过吧也热闹些。”崔扶说道,然后开始盘算带些什么,我听着眼里热热的。
“你两年多没回长安了,公公婆婆一定很想你,你也该回去看看。”我就不必去了,本来就是他们看不上的儿媳,如今又是流放罪人的女儿就更进不得他们的门了。
“还是算了,还是让他们好好过个年吧,呵,夫人,我怎么觉得西行一趟回来你心软如泥了呢?”崔扶笑问。
我却不想就给他这样岔过去,于是把自己缠着布条的手指和他的断指摆在一起:“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我手指头还是疼得很,你的是过了多久才不疼的?”十指连心,生生切断定会痛彻心扉的。
“为夫我天生好体质,没觉得疼。”崔扶握着我的手吹了吹手指,“为夫借你些神气。”
“我不是告诉你老老实实,不要与皇后耍心眼的吗?你怎么还……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我捏他的手。
“夫人有命怎敢不从,我可真没敢与那老太婆耍心眼,我只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概是老太婆嫉妒你有个貌赛潘安又情比金坚的相公所以才让我起毒誓,我想了半天,没一个人能拿来发毒誓的,咒自己不得好死吧,我又下不了决心,夫人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又懒,就想着一了百了省事,所以……”
“怪我。”我道。
“怪老太婆嫉妒成性见不得人家双宿双飞。”崔扶道。
“怪我,我应该写明白我‘回头以大老婆的身份弄死小老婆’的计划。反正他们说让娶也没让保证她以后的生死。”我说道。
“为夫的就知道你是这样想,我一琢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免得夫人你误入歧途下半辈子总做噩梦,不如就快刀斩乱麻。”崔扶忽地伸手一戳我额头,“为夫我可没有左拥右抱妻妾成群的追求,也没有爱屋及乌的好品格。现在看来我多英明,否则多添的人口岂不也要生生饿死了?”
“我有钱。”我说道。小宝既没有与我反目那我应该还是客舍的东家之一。
崔扶瞅瞅我笑了:“别指望,你那些嫁妆我已经如数上缴充公了,崔家大院里属于你的就剩下我和嘉禾了。”
“真惨。不过,好在美貌还在,嘿,崔相公,要不穿暖花开了我们也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当垆卖酒吧。”我说道。
“你让我赤膊上阵洗酒碗?”
我点点头。
崔扶摇摇头把我扑倒:“我这一身皮囊可是你仅有的财产之一了,就珍惜些吧……”
闹了一会儿只觉喉间有什么东西往上涌,我一把推开崔扶跑到外头雪地里,想吐又吐不出来,回来灌了一大杯水,想着是不是晚上酒喝得不对了,问崔扶,他说大概是我胖了油多了被酒水一化就成油水了自然要反出来。
我摸摸胳膊好像是有些胖,就连小肚子好像也鼓出来了,也好,这么多年都没胖起来没成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长出膘来了。
第二天崔扶把我摇晃醒,摇得我又有点恶心。
“夫人,你大概当不成卓文君了。”崔扶说。
“干嘛?司马相如跟卓文君散伙啊?”我问道,往窗户看看,一点亮光都没,“黑灯瞎火的,睡吧,明天再说这事,反正今天不是散不了么?”
困,我往上拉拉被子。
崔扶又摇我。
“再摇我就吐你被上。”我爬起来伸手摸过水喝下去压一压。
“吐我身上也行。”崔扶坐在我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我睡意全无。看来一会儿我可以去鸡窝把公鸡们叫起床了。
“崔相公,你梦魇了?”我摸摸他额头,一点儿也不烫啊。
“我美梦成真了。”崔扶说道,一本正经。
“啥美梦?说来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
“我马上就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了。”崔扶说道。
我再摸摸他额头,再摸摸自己额头,然后确定,他不烫。
“哦,送子娘娘跟你说的啊?那你明天去把闺女接回来吧。”我说道。
“送子娘娘说还得等八个月。”崔扶一把抓住我的手,“闺女她娘,你说我们女儿应该会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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