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甩开我的手兀自走开。
卢琉桑,你真的回去了么?你骗我那么多回,好歹这回别骗我了。
商队行进的速度快了,让人愈发的累,刀疤脸说还有半个月就能到阳关了。本来近乡情怯的我此刻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阳关去,然后先去石门关找卢琉桑的哥哥问个清楚。
远远地看见阳关城的时候已经时近夏末,本来精疲力竭的我忽然又有了力气,催着刀疤脸快点儿再快点,可惜,他一直都无视我的聒噪。
查验、入关。我以为刀疤脸会立刻把我踢开,没成想他还惦记着我欠他的骆驼,非要拉着我去把货物卖掉给他买骆驼,他的手劲大,况且我又想着快到石门关去也很想快些处理掉货物所以也没反对,等东西都折腾完了他说要请我喝酒饯别云云,我无心去又是被他拉着去了。
“我已经给你钱了,别烦我,我还有正……”
“夫人,回来了。”
那些原委
即便卢琉桑此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多惊讶,可眼前的却是货真价实的崔扶,仍旧一身白袍,只是不再是那华美的衣料,头发也如同以前一样胡乱绑在脑后,看起来有些像我在沙漠里遇见的那些个游侠,一时之间我竟不知怎样回他的话,脑子有些木。
那刀疤脸冲着崔扶一抱拳便走了,崔扶冲我笑笑又道:“崔夫人一路劳顿,为夫的早已备好了热水,先洗个澡然后为你接风洗尘。”
他脸上没有一丝恼意,我被他拉着从那酒肆穿堂而过直奔后院,几个正在喝酒的汉子便一阵怪叫。崔扶说别理他们一群酒疯子。后院没有一点精致的影子,比我们以前在上虞住的院子还要差,院中长长的檐下堆了许多木头,还有浓浓的酒味儿。
我被崔扶轻轻推进一个房间他便在外面掩了门离去了,像许多平常人家一样,屋中一角放着一张大大的木床,床边几只简单木箱,还有简单的桌几,桌上有基本翻开的书,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简陋至极。只是,房中端端正正放着一个大大的浴桶,正冒着氤氲的水汽,旁边一个高几上放了一套衣物。
自从离开最近的那个绿洲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所以在热水里泡了许久,直到感觉水凉得不甚舒服才恋恋不舍爬出来,穿上旁边那套我平日里穿的衣服。刚才在水中泡着我就一直在想崔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怎么不见禾苗,难道小宝真的还是把禾苗带走了么?
刚系好带子门就被扣扣敲响:“夫人,咱阳关这边的水还算富余,你若想洗也等吃饱了饭再洗,到时候为夫亲自给你擦背。”
崔扶的接风洗尘宴很简单,满满一大碗盖着牛肉块儿的面,他拿筷子给我,用了四根手指,我一把抓住那只手捧到眼前翻来覆去的找,崔扶也不抽回手,淡淡笑着看我。
“手指呢?手指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不小心切掉了。我想着强身健体便拿了把剑来练,谁知道剑没练好不小心却把手指头削去了。唉,天生不是从戎的料子,不过也不妨事,我觉得这四根手指也还够用,你瞧,这汤面便是我亲手做的。”崔扶说道。
虽然崔扶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我自然是不信的。
崔扶这样聪明的人,学什么都不费吹灰之力,怎么可能一把小小的剑就难住他了?再看眼前他的境况,那根丢掉的手指肯定不会那样简单。我没追问下去,因为事情看起来是如此简单。
我没说什么,放开他的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面,面很热汤很烫牛肉也很香,许久没吃这样的美味让我热泪盈眶,眼泪止也止不住往碗里掉。
“没出息的崔夫人,就这么一碗面的见识。”崔扶又笑着说道。
吃完了我把碗筷推到他面前,然后抹抹嘴:“手艺一般,也就能在这儿糊弄糊弄那些个在沙漠里饿疯了的人,我以前在洛阳那会儿,这种面摊肯定是要被人砸掉的。”我不敢看崔扶,我怕会忍不住去逼问他那根手指的下落。
有许多事,崔扶并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去知道,他在这里等我,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咦,禾苗呢?”我四下里瞅瞅,还没见小破孩的身影。
“外头野呢,最近迷上了骆驼,天天缠着一个波斯人玩人家骆驼呢。”崔扶把碗筷又推回到我面前道,“作为拙荆,以后做饭洗碗洗衣擦地,一应屋内的活儿都是你的,崔夫人你好歹也自觉一些。”
被崔扶带着去厨房洗碗,一样简陋的厨房,只东西归置的还算齐整,一边的台子上一溜儿摆着从大到小的罐子,那是崔扶的“缶”,一个个打开看看,胡椒粉、盐、醋,大些的里面是米和面。
我鼻子酸酸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日子是清苦了些,不过出嫁从夫,拙荆你也忍忍吧,好歹我们如今也有吃有喝,年节时候还能扯上几尺布做件衣服,比别人还算好一点呢。”崔扶倚在门口笑着说道。
苦么,再苦的日子我也过过,只是觉得心有些疼。我低着头细细洗了碗把盆盆罐罐擦了一遍,还有那些个木头也归拢在一边,崔扶说,家里果然得有个女人,这仔细的活计男人是做不好的。我又去打扫房间,崔扶跟在后头,一会儿说那里没擦干净一会儿又说地上有块小木屑之类,我让他不许说话,他就果然闭了嘴——然后跑到我身边,这里指指那里点点,就是不吱声。
“爹,爹,我饿了。”门外洪亮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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