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慢的,他将自己苍白的脸转了过去,现出j-i,ng心雕琢绘制的花纹在他的左颊上放肆的吐艳,那绮丽的色泽根本是在嘲笑他的憔悴与消亡,银色的纤长发丝凌乱的衬在周围,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凄美,从柔软的被子中把左手伸出来,他抚了抚被子轻软的边缘,又抚了抚穿在自己身上的棉制浴袍,空洞无焦距的瞳中映出的是一种好奇的陌生感,就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似的,最后,他将自己的手指掩在了他左颊的花纹上,那是什么时候被纹上去的?是在他宣布自己死亡的时候吗?整整三年,这就是穿在他身上霓裳,一件永远也脱不掉的绮彩囚衣——
有个传说,有一种鸟,大限将至,采集了梧桐叶自焚涅磐,却在烈艳中重生,羽翼更丰,鸣叫更清,神韵更奕……你就是一只涅磐的彩凤,以冤孽的火烧你,就会重生,但那也不再是你了,我把你制作成了一样最完美的艺术品,所以,我不会杀你,只有活着东西才会是美的,因为它们知道什么叫痛、羞耻、遵从、无奈、绝望……你得受更多的苦难,它们会让你迸发出更加耀眼的美,你不再是i.k,也不再是任何人,只是一只将被永远关在笼中去欣赏的囚鸟,没人能够改变你的命运,这是天定的……
这话是谁说的?他忘记了,在他看来,所有的主人都一样,不管他们长得是什么样的一张嘴脸,他们心里的想的都一样,无非是想从对他的凌虐与折磨中得到那种赏心悦目的快感,几乎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这样说着: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想毁掉他。他被他们打扮得像个温顺、拥有很好家教的美丽摆设——脱去性征的毛发、换肤、雪肤、修眉、种睫毛、在娇嫩的的敏感处被穿上各种昂贵的珠宝、给如水的肌肤上纹上图案、将银色的发丝弄出比夜总会的脱衣舞娘更妩媚的大波浪、以各种质地与色泽的绳索去束缚他、逼迫他摆出各种高难度的造型、为了让他更加乖巧而生生的用敲碎他的膝盖骨……很多时候,他在关着他的不同的笼中醒来,他都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而当他被那些争抢他的利爪脱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被装点的异常妖艳的身躯是如何如藤蔓般缠在那些自称为他主人的人身上顺从的去满足他们的yù_wàng时,他突然有了种极不真实的幻觉,他自己这个空荡荡的美丽躯壳本就是个梦,一个蕴藏了不知多少的腐朽血液而被灌溉出来的绮丽之梦,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空的、虚幻的,只要他不再呼吸,梦马上就会更醒……而,梦是别人做出来的,梦没有自己意识,梦只是他人捏造的幻觉……他只是别人的梦,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只是等待着造梦的高贵种群厌烦了,便从贪婪的睡眠中更醒,那时,他将被毫不留情的击得粉碎,而化成风的他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而现在,他又成为了谁的梦呢?
“i.k……可怜的孩子,他们怎么对你做这么狠毒的事……”
kathy颤抖的手轻轻覆上他抚着自己左颊的手,他听到她在他的耳边这样哭泣的诉说着对i.k的忏悔,但i.k听不到了,i.k的灵魂已经死了,是他自己亲自宣布了i.k的终结,他就这样,游魂般的过了整整三年,本以为,已经不会有人再去呼唤i.k这个名字了……心在隐隐作痛,像是种当一半找到另一半的共鸣,但单凭他残喘的躯体,他并不想弄清楚这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的泪扑簌的滴在他的颊上,他的手被她握着,颊的刺青使得这位脆弱的夫人泣不成声,这哭声让他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i.k,我知道,你就是我的i.k,这是神的宽容,他让我能够在你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偿还我欠下我儿子的债,我连他的遗体都找不到,是我让他无法像个古魂野鬼一样在不知名的地方死去,那时,我没办法保护他,我太自私了……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我可怜的孩子,既然神把你带到了我的跟前,那么,我求你,不要再让我这个想要赎罪的母亲再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种自我欺骗,可我会每夜都梦到我的儿子,梦到他小的时候,梦到他哭着想拉我的手,可我却没有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他被脱入那个沼泽般的深渊之中……我夜不成眠……我已经快在对儿子的罪恶感中崩溃了……当迩纯把你带到我面前,我才有了希望,你跟他是那么的……神似……都是那么可怜又那么倔强的好孩子……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别让我再失去你好吗?”
kathy紧紧握着他的手,似乎怕一松手,这屡灵魂就会消散在清冷的风中,她是多么希望她的儿子i.k此刻能听到她的忏悔,她的儿子现在在那个世界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有没有得到一些重生的希望?冷不冷?是否还在责怪着她?有没有人让他温暖一些?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一天是开心的,现在,他解脱了吗?
“孩子,你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些呢?死对于你们来说,真的是唯一快乐的方式吗?”
抚着他银白的发丝,kathy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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