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子息悄声道,“少爷说窦家四小姐的话很有道理。说不管皇上是看着他年轻还是看着他文章写的好才点了他做探花,这也是因为他有这个本钱和实力,实在不应该拘泥于是什么花!”
纪颂不由的暗暗点头,吩咐他:“以后见明和窦家四小姐的事,你要多多留心。”
就是让他当耳报神嘛!
子息在心里嘀咕,哪里敢露出丝毫的不悦,连连应“是”。
正在此时,纪老太爷的信到了。
纪颂把信递给纪颀看,苦笑道:“让我们不要大惊小怪,见明虽然喜欢新奇之事,但只要是他答应的事,却从不半途而废,这次既然入仕,就不会丢下来到处乱跑了。他和窦家四小姐一个在京都,一个在真定,时间长了,也就淡了,让人悄悄地注意一下就行了。至于见明的婚事,他老人家自有主张,让我们不要自作主张。”
纪颀已匆匆将信看了一遍,闻言叹道:“也只有如此了!”语气颇为沮丧。
纪颂想到纪咏这些日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和纪颀商量,又写了封信给纪老太爷,又叫了人注意问纪咏的行踪,在得知窦启俊来向纪咏辞行,纪咏因为入职翰林院而没办法履行前喏和窦启俊一起回真定的时候,纪颂还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和纪颀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难怪只有祖父能管得住见明了。”
纪颀不住地点头。
纪咏却写信向窦昭抱怨:“……本想去找你玩的,结果却去不成了。也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窦昭笑得不行,回信给他:“听说越是大官越不容易致仕。你不如想办法找点趣子,不然真的会被闷死的。”
纪咏很快给她回信:“翰林院素位裹尸的多,却也不乏真才实学之非。我近日跟着杜加年在学制古琴,到时候送你一张。”
杜加年名轮,擅琴,是当朝有制琴大师,又因出身翰林,所制之琴万金难求。
窦昭道:“你不如帮我求一张杜加年亲手制作的古琴好了!”
纪咏勃然大怒:“定要叫你后悔今日狂言。”
可没几日,纪咏就从京都给她送了张杜加年制作的古琴,还在琴尾落了“桑林”的款。
窦昭大爱,请了江南大家在家里教自己抚琴。
纪咏又给她找了几本古琴谱。
两人书信来往,很快就到了秋天。
在田庄里养伤的徐青求见:“世子爷就住在东城门口的那家高升客栈,想来拜访小姐,不知道小姐何时方便?”
窦昭大吃一惊,失声道:“出了什么事?”
谄害宋墨的事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按理说,宋墨应该正和宋宜春斗得正欢,怎么会跑到她这里来?
徐青则被窦昭目露惊恐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他忙道:“没出什么事!世子爷如今已牢牢掌了局势,这次是专程来给您道谢的。之前之所以没来,是怕被国公爷发现您和那件事有关联,连累了您……”
窦昭舒了口气,道:“既然你们家世子爷平安无事就好。你跟他说一声,道谢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也不过是适逢其会。我一个内宅女子,实在是不方便见客,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又道,“来的都是客,我这就跟段公义和陈晓风说一声,让他们代我招待世子爷吧!”
徐青睁大了眼睛,满脸不置信地望着窦昭。
世子爷来向她道谢,既然吃了闭门羹!
他不由道:“四小姐,您可能不知道,世子爷之前为了给夫人送葬,一直能好好的养伤,伤势一直反反复复的,御医说,世子爷要是再这样折腾,就是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世子爷的伤了。现在好不容易局势稳定了,大伙都以为世子爷会好好在家里养伤,世子爷却借口要用无根水煮药,兴师动众地搬去了大兴的田庄居住。只要世子爷能静心地把伤养好,在颐志堂也好,在田庄也好,大家都只求世子爷的势伤能早点好……谁知道世子爷却是打着明修战道,暗渡陈仓的主意,要亲自登门给您道谢……您见都不见,世子爷得多寒心……”说着,眼圈一红,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窦昭的面前,“四小姐,我求求您了。您去见见世子爷吧!”然后“咚咚咚”地给窦昭磕起头来。
“你快起来!”窦昭有些狼狈。
素心忙上前扶徐青。
可她哪是徐青的对手。
徐青“咚咚咚”地给窦昭磕着头,大有窦昭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窦昭啼笑皆非。
可她真的没有让宋墨道谢的意思。
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希望能和宋墨两清而已。
结果事情却向了相反的方向发展……
窦昭尊重徐青是忠仆,朝着素心使了个眼色,回了内室。
厅堂就不时地传来素心劝徐青的声音以及徐青磕头闷响。
眼看着漏钟的沙细细地落了一个时辰,徐青的磕头声依旧“咚咚咚”地像鼓点般的打在窦昭的心上。
她实是受不了。
素心也进来道:“四小姐,这样不行啊,徐青满头都是血……”她脸色灰败。
窦昭苦笑,只得重新转回厅堂,沉着脸问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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