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几乎是不择手段的像个孩子。
她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为了任何人抛下你。”
明明知道不可能实现,正如陈然说的,他给不了她一生一世。
他愿意给,可是她却不屑要。
这些,他明明都知道,可是当时仍是用尽手段要她许下那个诺言。
萧何苦笑了一声,他居然这样的自欺欺人。
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放在嘴边,掏出打火机凑上来,打了几次却都点不起火。
他忽然就烦躁了起来,将手里的打火机猛地扔到茶几上,力道太大,打火机“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在地板砖上滑出去好远。
沈笑笑像是被那响声吓了一跳,脸瞬间又苍白了许多,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泪就掉了下来。
一滴滴的泪像是滚烫的热油落在他心上,瞬间把他灼的千疮百孔。
他茫然的伸出手,却定在半空,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
外面的天边已经有了一丝红,几道橘红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正巧打在打火机金属的外壳上。
室内的灯火在太阳升起之后终究要熄灭,正如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无法挣脱一样。
一室静谧中,他听到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什么时候搬,要不要我去帮你?”
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着,心却一点一点的冷了下去,最终只是沉沉的死寂。
他……只是不愿见她为难,不愿见她哭。
沈笑笑猛然抬头看他,不知道心里是失望还是安心。
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哦……哦,不用。”努力挤出一个笑,却不能成功,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个洞,茫然的伤感。
“我先去睡了。”久久得不到回答,萧何道了晚安。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这次……她没有再拉住他。
接下来的两天沈笑笑很是忙碌,东西琐碎,她的心绪也是繁杂。
萧何最近早出晚归,让人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明明不想在见他——见到他就是尴尬而不安的气氛,可是看不到总是无法遏制的担心,他现在在哪里?他现在在干什么?
应该,只是习惯吧……
毕竟第一次和父母以外的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难免会有些依赖,慢慢就会好了。
沈笑笑叹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是是一点多了,自己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整理好了,明天就可以搬出去了。
整理了一天,身上黏黏的难受,头也有些昏昏涨涨的,看着手上满满的灰尘,沈笑笑叹了口气,在整理好的衣袋中找出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洗了一会儿,嘈杂的水声中听忽然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她以为萧何不会回来,就没有锁。
沈笑笑觉得心里一突,声音也有些颤,喊了一声“有人!”
过了过,才听到萧何好像醉意很大的回答:“哦。”
脚步声出去,门被带上,沈笑笑这才出了一口气。
幸好莲蓬头与水龙头之间还有一扇推拉式的玻璃雕花门挡着,幸好她一向习惯拉了起来。
心里还是有些不自然,连忙加快了速度洗。
萧何楞楞的出来,坐在沙发上,头有些头,今天的确喝得有些过。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满了沈笑笑整理出来的东西,衣袋鞋盒不多,放书的箱子倒是不少。
想起第一次听到她在房间里哽咽,自己手忙脚乱的冲过去,结果发现她不过是看小说看得入魔伤心,自己当时的心情是苦笑不得吧。
对她,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哭笑不得。
明明是一个老师,又比自己大了几岁,可是又迷糊又胆小,让人不得不随时都想着要看着她。
可是明明她又迷糊又胆小,让他随时都看着,为什么还要是他的老师,为什么还要比他大几岁。
萧何又烦躁了起来,趁着酒意,慢慢踱到了阳台上。
对面的楼层离得近,看得到日光灯下人们的动作,妻子与丈夫,父母与孩子,万家灯火。
忽然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竟不敢抬头看,就怕看到一片黯然。
这世间有这么多人,他从不曾在意过,因此从不害怕失去。
可是,他现在害怕……她不再为他留一盏灯。
后面有轻微的响声,回头看到沈笑笑讪讪地对着他笑:“萧何,你回来了?”
萧何熄了烟走进来。
壁灯橘黄而柔和,在她身上笼了一层温和的光晕。刚刚沐浴过,她的脸红扑扑的,漆黑大眼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小鹿,这么怯生生的看着他。
萧何忽然觉得心中一动,有些口干舌燥,忙扭了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些箱子:“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
“哦。”已经……只剩这么一晚了么?
他走的近了,沈笑笑这才发觉他满身的酒气,皱了皱眉:“你喝了酒?”语气不自觉的带了指责。
萧何脑子已经开始混沌,挑眉嗤笑了一声:“你管我?!”
沈笑笑楞了楞,看他站在那里都有些摇摇晃晃,只去倒了杯水:“先喝些水醒醒酒。”
萧何醉得眼神也有些发直,笑嘻嘻的像个孩子:“不喝!”
沈笑笑无奈,走了过去,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哄孩子一样:“先喝点水,早点去睡。”
萧何忽然就激动起来,手一扬,水杯瞬间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的眼里忽然燃起了怒火,一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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