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竟是十分荒凉。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阿朱一点一点的挪动殷梨亭的身体,好不容易挪到没那么潮湿的地方,又犯了难——殷六侠被刺了一剑,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又中了内伤,再被扔下水,此刻已经十分虚弱了,急需大夫治疗,可是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又哪里能找到大夫呢?
阿朱咬着牙,拉着殷梨亭的一只手搭在肩上,半扛着殷梨亭一点点往内陆走。四下远眺,没有灯火人家,阿朱只得在一处小山下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放下人。
这时候正是春末,太阳一下山,夜里温度立刻变得很不友好。
不敢耽搁,阿朱急急忙忙就着月光捡了不少树枝来拢在一起,虽说已经尽量挑着干燥的来了,可还是十分难以引火,费了半天劲才好不容易点起一堆火来。
做完这一切再转头看殷梨亭,情况已经很不好——殷六侠嘴唇苍白脸色发青,气息微弱,前身都在发抖。
阿朱急的团团转,幸亏之前在船舱中翻找迷*药,带出来了随身药包来,倒是还有一两个瓷瓶装的药没有进水,此刻手边倒是有些能用的伤药。此刻危在旦夕,阿朱也实在是没办法,忍着羞意解开了殷六侠的衣服,给他的伤口敷上了金疮药。
两人的衣服都是湿的,阿朱只得又捡了许多枯枝来,先把殷梨亭的外衣全都烤干,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这人换上干外套,又把扒下来的湿xiè_yī架在火堆边,殷梨亭终于不在发抖了。
阿朱松了口气,呆呆的守着殷六侠的湿衣服看了半晌,山风吹来,阿朱冻得一哆嗦,方才觉出自己的衣服还湿着呢……
手忙脚乱的脱下衣服架在火上烤,再闲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安静躺在一边的殷梨亭,阿朱已经羞得脸上冒烟了。
这一夜极为难熬,等阿朱里外衣服都干透,一身干爽,累的烤着火睡了过去。可是后半夜殷梨亭那边轻声呻*吟起来,又将这姑娘惊醒了,再一看,这人已经发起烧来!
阿朱顾不得害羞,又将殷梨亭套着的外衣扒下来,重新上了药,里外xiè_yī外衣穿好,殷梨亭还是冷的直哆嗦。
心里知道殷六侠这是失血过多才这么冷,没法子,阿朱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给他盖着,又将用空了的一个药瓶子洗了洗,装了水来一点点喂进殷梨亭嘴里,收拢枯枝在他身体另一边又点了一堆火,才让他暖和起来。
药瓶子不大,阿朱后半夜不停地在火堆和江边来回穿梭,不停给殷梨亭喝水,还要随时摸摸脉搏,看看伤情有没有恶化。
等到天色渐亮,阿朱给他再换过一次金疮药,殷梨亭终于消停下来,睡得沉了。
阿朱熬了一夜,眼睛红红脸色却泛着白,可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殷梨亭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一个粉衣服的女孩正守在他身旁的火堆边,火上架着一只兔子,已经有点烤糊了。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这一动弹却让那女孩马上惊醒过来。
“殷六侠!”阿朱睡得不沉,听到动静马上看过来,惊喜道,“你醒了!”
殷梨亭定睛看了一下,才知道:“阿朱姑娘……”
阿朱笑着看了他一眼,鼻端却闻到一股焦味:“啊!我的兔子!”
手忙脚乱的将一边有些焦了的烤兔子从火上拿下来放在一边,阿朱习惯性的伸手摸在殷梨亭的手腕上,察觉殷梨亭此时脉搏强了不少,这才放下他的手,伸手想看看伤口……
恩??!!
实在是阿朱熬了一夜,又抓了一只兔子收拾干净烤上,兔子都快熟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整个人此时都不太清醒,所以手都碰到殷梨亭的衣服了,才反应过来,人家已经醒了!
殷梨亭与阿朱两个面面相觑,都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阿朱闪电般缩回了手,殷梨亭更是手一软,半撑起的上身跌了回去。
两人分别盯着两处地方,一个比一个不好意思。
阿朱其实是个干脆人,定了定神,红着脸掏出药瓶递过去:“殷六侠,你的伤口该换药了,喏!”
殷梨亭失血过多,此刻难得脸上有了血色,不过他性格绵软害羞,倒是比阿朱更不好意思些,接过了药,呐呐道:“谢……谢过阿朱姑娘……”
阿朱之前虽说被殷梨亭救下,之后又一直与武当三人一处,但是头几天她自己昏迷着,醒来后又多是与殷素素说话,并未与殷梨亭单独相处过,之前的印象是武当殷六侠温和有礼,倒是不知道这殷六侠内里是这样的性子。
想到这个温和男子,私底下是个害羞的性格,阿朱悄悄背对着他调皮一笑,这才说道:“殷六侠,你手上快些,我去看看那兔子还能不能吃。”
阿朱研究着那只半边发焦的兔子,身后半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忍不住又是一笑。
殷梨亭换了药,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干的,半点不潮,哪里还不明白是阿朱给他换的?想到这儿脸上忍不住的发起烧来,可是之前大量失血,看上去倒是只是微微发红,倒是衬得堂堂男子染上一丝艳丽来。
“阿朱姑娘,”殷梨亭深呼吸,好容易才压下脸上发烧的感觉,这便问道,“之前到底怎么回事?我五哥五嫂现在怎么样了?”
阿朱见他开口说话,这才转过身来,扶着他坐起来,不由分说塞进他手中半只用树枝穿起来的兔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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