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干扯出嘴角露个笑,此时的确还活着,过会便难说了,瞧他们这情形,怕是要坐我的马车赶路,我们这批人也就该打发上路了。
大娘忙活完,吩咐那两个搬东西的少年随她上马车,押柳叶出来的少年脚踢了踢柳叶,不耐烦道:“磨蹭什么,上去赶车去!”
柳叶张了张嘴,看我们一眼,愣愣低头站起身上马车去,大娘掀开帘子朝我们这瞥一眼,皱眉道:“把他们两个绑结实了拖马车后头,茱萸,花影,你们几个骑马跟他们后面看着”。
我大惊,大娘,算你狠。我和秦江月都是软趴趴的无骨猫,这么拖到马车后面溜地走,是马跑得快还是我们的软腿溜得快?不死也没气了。
秦江月无力地倚着我,忽然冷冷一笑道:“二头领程大娘,别来无恙?”
正上马车的大娘怔忪了一下,骤然变了颜色,回头厉声喝道:“你是谁?!”
秦江月慢慢地绽开一抹笑:“二头领贵人多忘事,连故人都不记得了?”
大娘的脸此时好看得紧,惊疑不定加上惊惶之色:“秦江月,你还没死?!”
话音一落,院中人都变了颜色,气氛骤然紧张,所有的人立刻拔剑围上来,剑尖顶上我们的喉咙,冰凉得刺心透骨。剑锋在日头底下白花花一片,瞧得我冷汗津津。
大娘和那两个少年也跟着跳下车,三不两步围过来,寒利的目光似要将我和秦江月身上戳几个窟窿。
我努力仰起脖子,极小心地咽口唾沫,只怕喉咙滑动幅度太大直接被剑尖刺穿了脖子。大娘,当日在山寨怎地没看出你有如此冷酷杀伐的潜力,枉我一直记挂你的慈祥,真是识人不察。
大娘在一堆刀剑当中抱拳一拱,春风和煦,八面玲珑:“原来是水榭公子在此,恕大娘我眼拙,公子易容之后,竟不曾认出,秦公子近来可好?自山寨一别,大娘我着实挂念得紧。”
我惊诧,原来大娘与秦江月交情这般好,我辈生还有望矣。
秦江月亦笑得明月皎皎,唇红齿白:“岂敢劳大娘挂念,二头领事务繁忙,江月不敢搅扰。”
大娘慈祥点头:“恩,早些天江湖上都传闻公子已死在辛柔刀下,如今竟能生还,真是可喜可贺!”
秦小公子微笑徜徉:“过奖,过奖。”
他们你来我往,彬彬有礼,这等客套地寒暄问候,仿佛至交好友,听得我一旁起鸡皮疙瘩,牙漏风了,又冷又酸。
大娘笑如佛面:“既是巧遇秦公子,如今我阳原宫欲请得公子前去盘旋作客,住上些日子,好与我们宫主同叙家常,望公子务必赏光。”
我呲牙咧嘴,心道大娘你真客气,不知道这是怎么个请法。
秦江月挑眉一笑:“大娘说笑了,以在下孱弱之躯,武功全失,已是废人一个,恐怕会污了贵宫的体面。”
“哪里哪里,阳原宫得以请到水榭公子到寒舍一聚,篷毕生辉,公子就不必推辞了。”
“那些只是江湖上的虚名罢了,蒙程阁主抬举,贵宫主那里还是不必去了。”
“去得,去得,公子若不去,只怕会对公子不利,大娘我少不得要多些手段请公子了。来人,请公子上马车!”
一旁少年收了刀剑,上前来搀扶秦江月。
我朝天翻个白眼,秦江月慢瞥我,含笑点头:“大娘那些下作手段还是不使的好。”
大娘脸色一变,继而笑得脆生生,好像是从牙缝里冲出来:“秦公子若是肯,大娘哪里用得着花心思,若公子执意为难,我也不得不让公子亲身尝试尝试大娘的手段,看滋味如何?公子不必急,大娘我包叫公子……”大娘忽然僵住,脸色骤白,惊惧地瞪秦江月。
秦江月拍拍手,笑得花好月圆fēng_liú婉转:“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东西还是大娘自己享受的好,江月不奉陪了!”
大娘面如死灰地张了张口,扑通跪倒地,血顺着唇角蔓延:“你……使毒……”茱萸和花影他们这群少年都僵了身体,紧接着咣当声响刀剑落地,血丝淌下来,一滴滴落下地,如花似玉的美人们十分不雅地扑通倒地,面色发青。
我同情地拍拍大娘:“程阁主那软筋散好是好,可惜我不喜欢走不动路的感觉,我家夫郎不小心随身带了几枚水榭山庄看家的解毒风凝丸,更不小心还带了恨断肠。只有委屈大娘你了。”
秦江月微笑如午夜昙花,淡然道:“这‘恨断肠’无色无味,见风而化,方圆百米内,无有幸免。大娘好生享受这‘恨断肠’,是否腹痛如凌迟?过得两个时辰后,若还无解药,便会肠穿肚烂而亡。阳原宫声名狼藉,为祸江湖,害人性命,该有此报。”
大娘面如死灰,艰难张口,却说不出话来。那几名少年却疼得在地上打滚。
我伸个懒腰,剔开地上的刀剑,瞧了眼大娘,叹气,温声问姚子玉和冷千秋她们的下落,大娘诡异地大笑几声,咬牙道:“要杀便杀,哼,那狗皇帝早几天前就已经被宋阁主押走,现在想救,已经晚了,她很快就会享受到她的报应,哈哈哈.......”
想必大娘和那东圣国主有深仇大恨,我颇有些不忍,但想总比我被大娘拖在马车后拖死好。
秦江月扫我一眼,我讪讪僵笑,抱起秦江月,秦江月叹口气,到底不忍,回头道:“这山中应该有见月草,捣碎温水服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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