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个哆嗦搂紧秦江月,秦江月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不悦地斜我一眼。
柳叶忽然插一嘴道:“小人在此地往返跑了五六年了,都不曾见有人居住此地。前一阵子都说闹鬼,只怕他们未必是人。”
我坐在车厢里,虽然外头人都瞧不见,我还是很附和地拼命点头。
众人一片寂静,末了一个繁阳本地的行脚商迟疑道:“我去过行梁,听说过行梁首富裴员外,还听说裴员外是个怕夫郎的,惧内如畏虎,先后娶了三房小爷都被她家夫郎使手段生生弄死。都传说裴员外偷偷的在外面养了些偏室,行梁到洛城也的确是需两日路程,到这里正好是日落时分。”
百十个女人立刻七嘴八舌,站在雨地里兴奋地栝噪那些小厮的娇媚来。
几个猥琐的便流着口水揣度道小厮们正是年轻,青春年少,又人数众多,裴员外十天半月才来一回,哪里能各个疼到,只怕早耐不得寂寞,出来勾人。荒山野岭突然出现了美貌男人,只怕过往的行商乍然看到都误作了山间鬼怪,这才起了闹鬼的传闻。
我啧啧嘴,好像,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是……
雨没有停的趋势,反而愈加地冷。我在马车中倒不觉什么,站在大雨里头的女人们浑身湿透,又冷又饿,眼巴巴地瞅着姚子玉和冷千秋等她们点头。那里可以避雨,还有热饭温酒,更有寂寞的美人,说不得便有那等一夜fēng_liú快活的艳遇……
秦江月听见这等龌龊言语,蹙起眉头冷笑一声放下车帘,转个身偎着我假寐。
子玉和千秋靠近其中一辆马车,低声说了些什么,顷刻转身,高声喊大家立刻套上车马去那裴家行馆。泥地里的女人们一声欢呼,雀跃地奔忙开来。
子玉凑到我这里,吩咐柳叶跟紧,她带人到前面带路去了。
行馆不大,栅栏围起来四四方方一座小院,搭的几间竹屋,盖得很是简便。屋里头传出男人甜哑的笑声,伴着些丝竹声。那乐声听起来很是柔媚,挠得人心痒。
院中立着个形貌妍丽的男子,二十来岁,眉目天然风骚,穿着淡青裙袄,走起路来细腰扭胯,很是勾人,撑一柄油伞,一手提宫灯,吩咐大家将马车停在外头。
柳叶慢腾腾地打马让过所有载货的车,我们的马车停在最外头。
大雨劈里啪啦,竹屋廊下走出一个标志的美少年,比外头这个又俏上三分,他站在灯笼下,甜腻地道:“凤哥,饭菜已经备好,这许多人,可是方才那过路的行商到了?”
妖,妖得很。莫非是狐妖?
那叫凤哥的应声道:“已经到了,各位官人,请去檐下避一避雨罢。”
女人们直了眼,挤眉弄眼像群饿狼样一拥而入,屋里自是盛不下,镖师们很自觉地钻入滴水檐下站着,有意无意地靠着那美人身前,连带着些碰碰摸摸总是有的。连先前几个小心翼翼的繁阳行商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含笑的凤哥,亦步亦趋地跟进去。
那少年亦不躲避,水灵灵的眉眼似嗔带笑一横,扭着腰袅袅娜娜掀开竹帘进去。引得屋外的女人们越发心痒,口水流了三尺长。
我鄙视地撇撇嘴,果真是色不迷人人自迷。瞧那些女人脸上的猥琐无礼与在前世地铁里故意占人便宜的恶心男一般无二。原来天底下的女人若是粗野起来,与男人是一样的。
柳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乔官人,我总觉着不对,还是小心为上。”
我回头瞧秦江月,他正眯着眼睛隔着帘缝打量小院,我朝柳叶点点头,道:“晓得。我们不下马车便是。”
那辆神秘的马车竟也掀起了帘子,露出一只手,我好奇地伸长脑袋想看清楚。随行这多日,那几辆马车里的人也大多见过,其中一辆是供姚子玉和冷千秋坐的,还有三辆坐的是这三家商队的主人,每个都带了随从。
中间那辆最不气眼的灰色帘布马车最是神秘,看得出姚子玉和冷千秋对那车里的人很是恭敬,马车周围跟随的侍从最多,那人也曾下车过,但都是戴着斗笠,不曾见过面目,只瞧得出是女人,除了侍从,她的车里还跟着两个伺候的小厮,戴着面纱,光瞧眼睛,也知道是绝色美人。
那戴斗笠的女人下了马车带着一帮随从,似黑社会大佬一般前呼后拥地进去了,子玉凑到车窗外喊我:“三娘,她们都进去了,你怎地还不下来,快随我进去吃口热饭罢。”
秦江月闪身靠进角落里,我探出头去,望望天,四下黑漆漆,只有瓢泼大雨的哗哗声,竹屋里摆开了案几竹席,伴着袅娜的人影……
子玉见我一脸犹豫,瞥瞥屋子,低声笑道:“都是柔弱的男子,有镖师悄悄摸过,那手是热的,断不是鬼类,再者,这许多人,且有我在,一定护住你,怕什么。”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此等易出现鬼的气氛里,荒郊野外,一屋送上门的美男,怎么看怎么不妥。
我干笑一声,指指从竹屋里端酒出来的美人,又瞥瞥马车,朝她使眼色,一边道内子行动不便,也嫌屋里挤,不想下车。
姚子玉神色转了转,恍然大悟,很是同情地拍拍我肩头,撇嘴叹气摇头,转身拉柳叶,岂料柳叶一口咬定要看顾马车,檐下太挤,宁肯靠着车厢壁睡一宿。子玉噗嗤一笑,道:“三娘你选中的车夫竟是个倔脾气,果然与别家不同。”
我嘿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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