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的咸鱼,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小渔村。
等老村长回到家后,了解了情况,沉默地点点头,坐在饭桌旁一言不发地抽起了旱烟。
村里有人对他们无功而返表示非常不满,因为一个外人,耽误了整个村子,他们就指望着出海捞点鱼换钱,谁知道刚出海几天,他们就回来了,而且一无所获。
村长顶着全村人的压力,可想而知他背负的责任有多重,大牛出门打鱼,大牛娘走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牛爹……”
“嗯。”村长低低应了声,随口问道,“那孩子没事吧?”
“大夫来过,开了驱寒的药就走了,应该是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之后便陷入了沉默,屋内的言蹊醒着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渐渐陷入了沉睡,她要想想醒来之后,她要做的事了。
言蹊第二天是被鱼粥的香味唤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淳朴的妇人脸出现在身旁,见她醒了十分和善的笑了笑,“你醒了?”
“嗯。”言蹊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里是?”
妇人张嘴正准备解释的时候,就见床上的小姑娘抱头,满脸痛苦地挣扎,“我……我是谁?”
妇人瞪大眼看着床上抱头满脸痛苦的人,吓得赶紧出去找人过来。
这人还不容易救回来,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最后,赤脚大夫又来了,可惜他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又带着几条咸鱼离开了。
村长又抽着他的旱烟,良久之后才开口:“那人就在这住下吧。”估计也住不了多久。
大牛娘想开口阻止,可人小姑娘举目无亲,她也说不出让她离开的话。
“唉……”
言蹊蹲在墙角,听着一墙之隔的对话,她压根就不是失忆了,只是她还不能离开,她要是一出现,那便生死未知的局面。
这一次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大难不死,下一次她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那个男人,等他的出现。
她坚信并等待着,好比等待花开,时机一到,等待的花自然会在她手心绽放。
之后的日子十分平淡,言蹊吃了药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只是海边最多的除了鱼还是鱼,言蹊每天鱼汤的滋补下,小身板愈发的凹凸有致。
好在是住在村长家,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只是苦了大牛,每天晚上都要跑到隔壁大柱家借住——他的房间已经借给言蹊住了。
现在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金山嘴渔村出了一个妙手神医。小儿有什么肚泄腹痛,小神医一剂药就能药到病除;大人要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也不用强拖着病等着病自己痊愈,只要去小神医拿点草药回家熬制,不出几日便能好全。
之前因为村长因为救人而返航导致全村人没有收获这事,已经淡淡褪去,他们之中有人还十分庆幸,村长将人救了回来,他们现在有什么发烧头疼都不用去求人了,邻村的人在打渔的地方见了他们也有说有笑地一起捕鱼,生怕得罪了他们不能去看病。
村长在村里的话语权也越来越有分量了,只是村长脸上却每日越发沉重了。
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真能在他们这扎根生活,日子越久,他这心里却越觉得悬。
这样的日子,过得让人忒不踏实了。
平淡如水的生活如村长所料,没过多久就被打破了。
浦东区出现了疫情,一传十十传百,听说还有不少人死了。
听说,疫情正往城里传播,上海城里人人自危;
听说,上海城里也出现了疫情,不少人举家逃离上海;
听说,上海的顶天柱三爷好像也染病了,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
言蹊听着从外面传来的消息,锅里的汤药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搅动了。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猛烈的拍门声让言蹊回神。
“言小大夫,有人发热了!”
言蹊身着男装,是大牛娘给她量身做的,说是男装更方便行走,她无所谓,心底还是十分感谢大娘的好意。
他们这家人都是好人。
言蹊赶紧开门,发现门口平放着一个男人。男人不停咳嗽好像要把肺都给咳出来,脸上一阵不正常的红,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虚弱。
言蹊一凌,男人的症状和她之前生病时候的症状十分相似,都是肺咳不断,发着低烧浑身无力,看起来好似只是普通的感冒。可她知道,普通的治风寒的药对这种病非但不能起任何作用,还有可能会适逢其反,加重患者的病情。
她得过这种病,更能知道这病的凶猛,来如山倒,哪怕平时壮如牛的人得了这病,不出几日,就能将人折磨得不成人样。
眼前这人,估计是在家自己熬了许久,实在是撑不下去,才不得不送到她这里来。
这样一来,他家里的人!
言蹊抬起头,看向围着患者团团转的村民,提高声音喊道:“你们都让开,不要围着他!”
周围的人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也乖乖的退后几步,不再围着那个生病的男人,可还是都没有离开,而是准备看言蹊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他家人呢?”
“是我……”
一个女人怯怯地上前一步,脸上是不健康的蜡黄,是不是还捂着嘴咳嗽两声。
坏了!
言蹊自己和那个女人勉强搬动生病的男人进了屋,周围有人想帮忙却被言蹊强行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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