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深深的笑容道,“看来翁主是对这长门宫感兴趣,翁主深得陛下宠爱,偃自然知无不言”。
“董君如何说自己罪过大?”
望着这偌大的长门宫,董偃依石凳而坐,“偃献计馆陶,将这长门园献于陛下,可是,陛下却用这长门锁住了馆陶女儿的一生……你说,偃的罪过大不大?”
细君心下微凛,他说的馆陶是窦太主,他称呼窦太主为馆陶?他们之间……窦太主可大他二十岁。
董偃看着细君纠结的眉头,便知晓她在揣测什么,不再看她,只是盯着枝头的一枝梅花,“馆陶待我如母,如姐,是我,是我一意孤行,想要和她……”。
见董偃陷入自己的思绪,细君不再插话。
可是这董偃盯着那枝头梅花就像老僧入了定,细君觉得有些冷,吊起嗓子又问道,“这园子颇为寂寥,陈后怎么受得了?”,性子骄纵之人大多是爱热闹繁华的,陈后被废时她的母亲还是在世的,馆陶如何能舍得她的女儿受这份罪。
“皇命如山,谁又能怎么样?”,董偃的声音颇为寂寥,他曾经沦为男宠不仅饱受外人非议,还失去了他馆陶的心和尊重。
“我在梦里看不清阿娇皇后的模样,不知她是个怎样的人”,细君随手将桌子上落满的梅花拂下。
“翁主是想问阿娇是不是像书上或者是百姓说的那样骄纵任性么?”
“啊?阿娇?”,细君嘴微张,这下全乱了,一会儿馆陶一会儿阿娇,这几人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她一脸懵的看着董偃。
“她就像我的妹妹”,董偃语气颇为宠溺,“阿娇也是我见过活的最真的人,她可以赴汤蹈火,却决不委屈求全,可是这样的性子在永巷里,是最要不得的。”
他的后半句话轻的融入风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风拂过,董偃停了一会儿,他望着枝头的梅花,像是欣慰,又像是羡慕,“但她也那般任性的在椒房活了十多年,够了……”。
细君只有叹气,她插不进嘴,不知如何开口,连安慰也觉着多余。
伴随着风,枝头梅瓣告别树枝簌簌而下,看着这飘絮的花,董偃若有若无地笑道,“他种这满园梅花,有时也觉得讽刺得很,她素来厌恶梅花,嫌它故作清高。”
见他自说自话了半晌,然后拿起一旁的扫帚竟扫起地上的花瓣来,不在讲话。
见略微尴尬的氛围少了几分,细君便道,“这长门宫没了主人,里面却很整洁,多亏了董君”。
他的扫把一听,笑着看了看不远处零星的仆人,“这大概是那个人图个心里舒坦吧……”。
细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仆人,这普天之下还有权力给废宫安排仆人打扫的人除了汉武帝还有谁呢。
这长门虽不荒芜残破,却显寂寥,一如这长门之主,细君不禁的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知将来自己的处境又该何等艰难,两人一时间竟无语,欣赏起了空中旋转的梅花雨。
突然大门传来敲门声,细君和董偃同时回了头,看了眼大门。
“翁主待的时间有些久了,回吧”。
对上董偃的目光细君点了点头,明白自己该走了,刘据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吗?”细君走了几步,回过身看着正打开房门准备进去的董偃道。
迎着略微打开的门缝,细君到吸了一口气,里面中了满室的妖艳海棠。
许是董偃觉察到了她惊叹的目光,双手又将半开的门掩上,只是盯着关上的门道,“翁主当这长门宫想来就来?这里可是“那个人”的心病,有很多闯入这里的人都付出了代价,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你快走吧!’
听着董偃略为严肃的语气,细君连忙道,“这些日子我总是再梦里遇见陈后,却是模模糊糊的身形,不得机会近看,才想来看看,也许细君和她有缘呢?”
“前人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不想惹上麻烦,还是尽早离去”,董偃淡淡的说完,转身进屋又将门掩上,这次,细君只窥得海棠一角。
而门口的叩门声越来越急,自己叹了口气只得转身出门。
回去的路上,刘据照旧还是一言不发,细君也为此次的探访唏嘘不已,没空搭理刘据照顾他的情绪,进了宫便直接回了猗兰殿,也未同送她的刘据告别,想着董偃与她说过的每句话,总觉得心里难受。
椒房,刘据看着哄抱诸邑的卫皇后,沉默了顷刻,便道,“儿子今天去长门宫了”。
卫皇后拍诸邑公主的手一顿,随即又拍起诸邑公主,“是细君那丫头吧?”,卫皇后在刘据身边放了不少人,早晨用饭的时候,她便知道了。
卫皇后望着刘据不否认也不答应,叹了口气轻声道,“莫让你父皇晓得了”。
听着卫皇后的叹息声,刘据低下头,他们都明白汉武帝哪里能不知道呢,长门宫可不是别的地方。
“是儿臣自己提出要带她去逛逛的,以后她来请安,阿母别说她”。
卫皇后一听,眼色一凝:“你们,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将诸邑公主递给一旁的奶娘,卫皇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进儿病了,你这个当爹的早些回去吧”。
刘据告退后,卫皇后坐在床边看着一旁的花瓶出了神,瓶中梅花开得正好。
第二日,汉武帝大发雷霆,宣室召见太子,太子刘据去长门宫的事其实在当天夜里汉武帝就知晓了。
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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