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静的细君,汉武帝接过司马迁递过来的玉佩说道:“嗯,不错,这玉佩确实是我赏给他的”。
细君深吸一口气,看着汉武帝,目光如炬,“罪女不知道段叔范了什么罪,但他确实是个正直的人”。
整个大殿极其安静,就在细君在这安静中快要受不了的时候,汉武帝终于开口了:
“哦?”,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他明蛰的双眼盯的细君无所适从,
“那在你看来,淮南王造反,是朕冤枉了段宏?”
原来是指她的祖父造反,细君的身体有些颤抖,只能硬着头皮道,“罪女只希望还段叔一个清白,别无他求,也能让段叔地下能心安。”
细君跪在地上,匍匐着已准备承受雷霆之怒,却听见高坐在龙椅上的人一笑:“这段宏到底平日里教你读的什么书?怎么看也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跑到朕的面前来给他伸冤来了”。
“圣颜难面,罪女以为见不到陛下,一时间还没……”
“还没想好要怎么给他伸冤?”,汉武帝笑着看地下的细君,十二岁的孩子能做到这般临危不惧,汉武帝露出赞赏的目光。
“这是段宏临死之托?再给他加个封?”汉武帝不在意的笑着问。
细君垂眸,天下之主,自然能风轻云淡的说着一个人的生死。
“朕还是太子的时候,段宏就跟着朕了”,汉武帝声音有些飘渺,向是说给细君听,又好似在回忆往昔。
汉武帝收回目光,看着细君打量了半刻,“等这里的事处理好了,你便跟着朕回宫吧!”。
“把大司农汲仁给朕带到河口去。”汉武帝朝着后殿走去,一边吩咐着底下的司马迁。
细君惊住了,抬起头,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反应。
抬头看着汉武帝坐过的龙椅,细君脑海一片空白。
她从未想过要去长安,进皇宫。
她看向身旁的司马迁,对着他摇摇头,“我没想过要进宫”。
他向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段宏要你找来,只是让你在这乱世中寻求一个庇护罢了!他知道陛下不会难为你的,你就顺着他给你找的后路走,不是更好?”
想要去追司马迁离去的腿迈不动了,段宏本就不是来让她伸冤的,而是给他找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
细君就坐在大殿的地上一动不动的愣着,而李玉紧紧跟在身旁。
泣辞帝丘(四)
瓠子河边,汉武帝盯着涛涛的河水,水里背着木头的几万从全国各地招来的工人,周围能用的石头和木头都用上了,可依旧无法阻挡这想要吞噬一切的洪水,可是,它挑战着天子的威严,天子那傲世九重天的内心。
于是,汉武帝越要堵住这藐视天威的水,他承的是天命,那么这河水便是违背天的旨意。
看着匆忙赶来的汲仁,汉武帝眼睛盯着翻滚着荡起水花的河口,沉着的目光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和情绪,过了小半会儿,汉武帝眉角皱起,“汲仁,当年,你哥哥汲黯和郑庄都没治好这水患,你说,朕能吗?”
站在汉武帝身后的汲仁惶恐道,“陛下乃天之子,行的是天的旨意,万物都是行天命的,陛下定能治住这河患!”。
汉武帝目光从滚滚的水中收回,看向一旁的校尉郭昌,“把东郡凡是能堵汛的木头都给朕派人运过来!”,郭昌刚准备领命,汲仁便跪下道:“陛下,前不久,一场天火……几乎让东郡寸草不生啊!”。
天灾乃是上天给天子的旨意,汉武帝闭上眼,水声不绝于耳,这几年难道他又做错什么了吗,上天要这样愤怒。
再睁开眼,汉武帝眼里复现清明,吩咐郭昌道:“淇园,给我把淇园的竹子砍下来!万里以内,所有的沙石即刻起运往这里!”。
郭昌领命出发。
三个时辰过去了,士兵们将淇园所有的竹子都砍来了,汉武帝看着身后成堆的竹子和沙,吩咐汲仁道:“将龙鳞宫里的官员以及周边的官员士兵都给我叫来,将军已下都给朕负薪填决河!”。
河边围绕着的官员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可是直打鼓,望着滚滚河水,心尖直发抖,这水患无情,可谁都不敢承接天子之怒。
前面的招来的工人被水淹没,后面的士兵又跟着背着竹子上去,中间铺着厚厚的石料,旁边插上密密的竹子,就这样一轮又一轮,竹子,石头,柴草,木头,无所不用其极,半个时辰后,水流渐渐变缓,武帝眼里燃起了光芒,上天还是护佑他的,看着竟然快要堵住的河口,汉武帝兴奋的不自觉的准备迈下水去,旁边的汲仁立即阻止道:“陛下,这水患解决只是时间问题,陛下何不先回龙渊宫同大臣们举杯畅饮?”。
“哈哈!哈哈!”汉武帝连笑两声:“好,回龙渊宫!”,说完便摆驾回龙渊宫了。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司马迁在后面湿嗒嗒的追着汉武帝回了宫,他可是负责笔录春秋的言官,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必定要畅言很多,这种机会司马迁可不会错过。
当晚,郭昌便回龙渊宫通报汉武帝决河口堵住了,龙颜大悦,颁布旨意,建造宣房宫在决口上面,意寓从此不再有灾难,福祉无穷。
说罢武帝命令下去宴席大臣,席间武帝举杯畅饮与群臣共乐治理水患之喜乐,尽兴处汉武帝吟道:“河汤汤兮激潺湲,北渡回兮迅流难。搴长筊兮湛美玉,河公许兮薪不属。薪不属兮卫人罪,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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