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胳膊,将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乔涵是真的慌了,没有什么比他的手更为重要。他是个画家,是要靠这双手创作出优秀作品,是要在艺术界名留青史的人!甚至寒冷的冬天,他都因为很好的养护这双手,二十六年来从没有裂过口。
他从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手伤落下残疾怎么办!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仅为半厘米的浅伤,可现在他要面对的,却是将毁了他人生的疯子!
“吴厉!你不要冲动,我……啊——!”
一声惨叫,狠狠撞击在慕野的心头,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狂奔着冲了上去。
张天宇心惊胆战的指着一扇防盗铁门:“就,就是这家了。”
“砸门,砸门!”慕野发狂的踹了几脚,年久失修的铁门却没那么轻易被踹开,他狂吼道:“砸门!砸门啊!”
“他们来了。”吴厉神经质的笑了几声,将最后的工作完成。
乔涵额头上全身冷汗,他的手指疼的完全不敢动,那烧红的手术刀顺着他的掌心一直划到每根手指的指腹,几乎要剥开他手指上的皮肉,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
“我的手……”他连谩骂威胁的力气都没了,血淋淋的右手上每一滴血的滴落,都承载着他二十多年来的心血。他所有的所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缓慢而真实的失去。
“可惜了,没有时间毁掉你的另一只手了。”
伴随着铁门的轰然倒塌,里面的木质门发出摇摇欲坠的咯吱声,吴厉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眼神里透出几许疯狂。
***
“砰——!”一声巨响,木质门应声倒地。
眼前的一幕,令慕野几乎丧失理智。
昏暗的房间里,满布灰尘与蜘蛛网,床上绑着的男人令他心痛的快要死掉,那摇曳的烛光下,最触目惊心的便是那只血淋淋的手,上面的伤口十分骇人。
“乔,乔涵……乔涵!”慕野痛苦的跪在男人身边,他想把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捧在掌心,但却不敢触碰,只能抱着对方的胳膊用力收紧。
慕云霄脸色十分难看:“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而同时随行的人报告道:“慕少,凶/手从厨房外的通风管道跑了。”
“那还不去追!”慕云霄厉喝:“养你们都是饭桶吗!一个疯子都抓不到,还不滚去追啊!”
张天宇完全吓傻了,依旧保持着冲进来的姿势,完全无法动弹。
“送医,送医啊阿野。”慕云霄见慕野完全情绪失控了,急忙上前拿那把染血的手术刀割开乔涵手上的绳子,推开慕野试图抱起对方。
“你干什么!不许靠近他!”慕野赤红着眼睛大吼一声,将慕云霄推了个趔趄。
慕云霄怒火中烧的揍了慕野一拳头:“你给我醒醒!送乔涵去医院!你想让他的手就这样毁掉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慕野慌张的手足无措,强自冷静下来,将乔涵抱起来直奔下楼。
“乔涵,乔涵,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吵架的。”慕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一边跑灼热的眼泪飞滴在乔涵脖间:“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治你的手,一定,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
如果乔涵的手落下毛病,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想离开了
奥康医院。
在慕老爷子亲自出面的情况下,集结了当晚能赶来的京都内相关领域所有顶尖的权威医生。
慕野像一棵挺的笔直的松柏,一瞬不瞬的注视着手术门,无视了周遭所有的声音。
慕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直跺拐杖:“这个逆子!逆子啊!他是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慕云霄扶着老爷子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下,认真的说:“爷爷,这件事已经成了定性,我觉得没有必要阻止了。不论慕家怎么做,哪怕是慕大舅来了,阿野的决定也不会改变的。”
“你是要我同意他们在一起?”
慕云霄摇了摇头:“慕家现在已经没有立场同意或否决了,除非爷爷你想逼走阿野。”
慕老爷子陷入沉默。
***
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五点,才转入vip病房。
慕野急忙拉住医生问:“乔涵的手情况怎么样?”
医生严肃道:“情况比我们预计的要好,行凶者并不熟悉人体手掌组织神经的构造,伤口虽然很深,但没有伤到主要神经,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慕野急道:“他是画家,手不能有一点儿事的,能保证恢复如初吗?”
“后续的治疗我会亲自跟进,如果恢复的好,是有希望复原如初的。”
慕野还想追问,慕老爷子呵斥道:“柳医生是业内的权威,他说有希望就是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若再质疑就给我滚出去!”
“那万一呢!他的手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恢复如初!一点差池也不能有!”
“你个逆子你还敢顶嘴!”
柳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长者,与慕老爷子交情颇好,也见过慕野几次,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安慰道:“相信我,不会影响到他以后作画的,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留疤。”
慕野抿了抿唇,又说:“疤也不能留。”
眼看慕老爷子又要发火,气氛稍显得没刚才那样紧绷了,柳医生道:“这可有点为难我了,尽量吧。”
慕野在男人的病床边守候,那只包扎的手像一根刺扎在他的眼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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