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笑了笑,进到里屋去梳洗。尔后,便与柏溪一道前往祁老将军与老夫人住处请安去了。
☆、第十七章凭添知己
用过早饭,祁重随祁老将军去了军营,柏溪陪着老夫人闲话打趣。老夫人一开始的打算是,等过两年,柏溪长大一些,等她与祁重真正成为了夫妻之后,再让她接手祁府内宅的大小事宜。可经此一役,老夫人再难将柏溪当做一个年幼的小丫头了,她相信也庆幸,自己得了一个好的帮手。
祁府对自己的宽容与爱护,柏溪一直感激在心。老夫人提出要她慢慢学着打理家事时,她自是欣然答应了。一番交代下来,她有信心自己可以胜任。不料,老夫人突然问起她与祁重的情况,她一时语噎,涨红了脸。
以往,柏溪对于有关祁重的问题,都是淡然坦荡的。今日的反应教老夫人看出了不寻常的地方。她心中想着莫不是儿子开了窍,自己终于得偿所愿了。
老夫人拉着柏溪的手,欢喜地问道:“好孩子,别害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圆了房了?”
柏溪摇头表示了否认,老夫人的神色渐渐转为失望,柏溪不知从何宽慰起。她承认,因为这次的事情,她对祁重从之前的完全不在意变成了有些好感,可也仅止于好感,并没有到郎情妾意的地步。而且,祁重心心念念的另有其人,她不想去做无端的打扰。
老夫人不知道柏溪心里的想法,见她不说话,只当是祁重的表现让她觉着委屈了。忙是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是愿意的,重儿那边,我去说他。”
听到老夫人误会了自己意思,柏溪想要直接说自己没有那个想法,又怕伤了老人家的心。一番思量之下,才是开口:“这种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少将军是孝义之人,若太太去说了,他必然应允。可心里是不痛快的。我……不想勉强他。”
柏溪的一席话让老夫人是又感动又惭愧:“真是个好孩子,重儿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儿呢?”
“太太莫急。少将军放不下,证明他是情深意重的可靠之人。我进府的时日尚浅,以后日子长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下,轮到柏溪安慰老夫人了。
老夫人握紧了柏溪的手,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嘴上没有坚持要去点拨祁重,心里却在思索着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顾及了柏溪的颜面,又能敲打敲打自己那个痴心的儿子。
离了老夫人住处,柏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下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准备三年后的科考。她必须一举中的,如此,他们的计划才能更进一步。至于祁重……顺其自然吧。
祁重回来后,对自己与往日并无不同,柏溪才是完全安了心。
祁府的日子一如既往,外头的情势却是不容乐观——
柏长兴与璩明,一个进了吏部,一个进了户部。至于盛涤尘,原本殿试之后,他就可以封王辟宅,不必住在宫中了。但皇帝对盛涤尘的态度十分古怪,虽撤了他禁足的旨意,却没有恢复他榜眼的名衔。他既无法出宫做王爷,又不能再参加科考,只能日日待在宫中,细嚼慢咽那些流言蜚语。
若是以往,这般苦闷之时,他还可以去西郊,与柏长兴和柏溪叙话谈心。然而现在,柏长兴倒无妨,柏溪声名大噪,虽居于深宅,一举一动仍被人关注着,贸然见面,只会让盛涤尘的处境更为艰难。她只能借着回柏府看玉姨娘的机会,从柏长兴那儿得到消息。
“皇上赦免了我们,重开了女子科举,但对殿下,他是忌讳着的。”柏溪善察人心,但君心犹如隔着层层浓雾的深渊,她能猜的不过一二:“就如大哥你说的,尽管没有证据证明殿下参与了我们的事,但这些年,他与你几乎形影不离,若说他一点都不知晓,真是说不过去。一个皇子有这样的举动,动机必不会单纯。皇上一直不给殿下明确的旨意,要么是在试探,要么,就是在警告他。”
柏长兴认同地点了点头,蹙着眉说道:“殿下与你分析的一样。他让我们稍安勿躁,一切,等三年后再做决断。”
“我明白。”好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局面,柏溪不会轻举妄动。
从柏府回来,柏溪只字未提自己与柏长兴的对话。她有心拉拢祁重为盛涤尘效力,但她没有对他提及过自己与盛涤尘、柏长兴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透露过自己三年后的计划。柏长兴曾告诉过她,她身陷囹圄之时祁重的所言所行,她便清楚,祁重是知道什么的。可他不问,她便也不说。在柏溪心中,这是她与祁重的一场无声较量,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十成把握,不能轻易开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一转眼,便到了第二年的秋天。柏蕊与裴相嫡长子的婚期也到了。依礼,祁重应与柏溪一同去柏府道贺,但边关急报传来,祁重必须前去处理。柏溪与几个丫鬟婆子,带着贺礼先去了。
看着张灯结彩的柏府,柏溪想起自己成婚的时候。虽说是皇帝赐婚,可热闹喜庆程度远远比不上柏蕊的。柏敬与杜氏,亲自忙里忙外,不亦乐乎。柏老太太舍不得孙女嫁人,不知哭湿了几条帕子。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真心与真情。而她于他们,不过是个因着时移世易,不得不应付的外人,言语间满是客套与谨慎。
若说伤感,倒不至于。若说丝毫不艳羡,也是违心。终究,她是姓柏的啊。
“五姐姐,你在想什么?”
思绪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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