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光芒,实乃稀世珍品,是曾经田吉送给赵灵的,不知在府里压了多久。
赵灵没说话。
乐野又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中间嵌着一颗鸽子蛋大的红色宝石,耀眼夺目。
赵灵依旧没有说话。
乐野抿了抿嘴,放了一边,又陆陆续续的拿出许多样珍宝来,赵灵却始终都没有说话。
其实赵灵是不知道送什么好,寻常都是人家携礼登门来看他,他还不曾送过别人东西,人都说女孩子的心思复杂,他实在是不清楚魏姝喜欢什么,况且郢都此晤后,他便又要与她分别,山高水远,千里迢迢,这一别怕是十年二十年乃至永生都不得再见。
他是有些喜欢她,他也知道这喜欢不会有结果。
苦吗?
他从不觉得,因为这喜欢很单纯,也并不图什么回报。
乐野把屋子的珍宝给赵灵翻了一圈,实在是太多了,饶是他这么一个大汉,都被折腾的满头大汗。
乐野说:“先生,您就选一样吧,就是一个心意,况且就魏姝那胆子,您就算送她个石头,她也不敢有抱怨。”
赵灵皱了皱眉头,平淡地说:“都带着”
“都带着!”乐野脱口呼道,环视一圈屋子的珍宝,惊讶的高声说:“先生,您不是再玩笑吧!”
赵灵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乐野说:“我知道了”又小声嘀咕说:“这不得装一马车啊”
赵灵实在不知送什么,索性就都带着,反正他向来都不看重钱财,全送给她也不觉得心疼。
乐野不是个傻子,他们先生何时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过,除了许多年前那个魏舒,怕也就只有她了。
因为不知送什么好,省着头疼,就全部都打包带着,这种表达喜爱的方式实在是笨拙,笨拙的有些可爱,很难让人相信赵灵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同时,乐野又觉得有些心酸。
另一边,魏姝已经离开咸阳七天了,现下已经到了楚国境内,再有个四五日就能到了郢都。
只是一到楚国境内魏姝就病了,兜肠带肚的吐个不停,一开始尚能勉强吃点东西,到后来连素羹也喝不了,吃什么都往外吐。
脸,唇,都没有血色。
楚国天气炎热潮湿,魏姝以为自己是老毛病又犯了,现下却又觉得是水土不服。
队伍里原有一个医师,结果那医师也和魏姝犯了同一个毛病,甚至比魏姝还要严重,吐的两眼昏花,双腿酸软,给自己都治不得病,就更不要说医治魏姝了。
楼莹是不会管魏姝死活了,或者她心里巴不得魏姝赶紧死了才好,只有燕宛,不离身的照顾着魏姝。
此刻燕宛捧着一碗羹进来,搀扶着魏姝坐起来,小心地让魏姝的脊背依靠着车壁,免得倒下,然后说:“姑娘喝着东西吧,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住,这还要捱几天才能到郢都呢。”
魏姝勉强的喝了几口,轻推开,说:“不行了,再喝又该犯恶心了”
燕宛蹙着眉,转身把帕子打湿,给她擦脸,心疼地说:“这是遭个什么罪,君上知道非得心疼死。”又说:“那个医师也真是个废物,一个大男人,病成这样,早知如此,还不如换个医师随行了。”燕宛太担心魏姝了,抱怨起来喋喋不休的。
魏姝想笑,又没力气,索性仰头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只觉得身体已经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四肢百骸都酸痛难忍。
燕宛说:“姑娘再挺挺,等一下到了夷陵,就可以给姑娘寻医师了。”
魏姝没说话,她是没力气说话了。
楼莹对燕宛说:“你看她那样子,能活到夷陵了吗?”
燕宛愣了一下,她从来没见过有人会这么说话,然后就怒了,道:“闭上你的臭嘴”
楼莹没理会燕宛,转而对魏姝说:“你死吧,死了我就把消息传给先生,然后我也可以离开秦国了。”她说着,咯咯的笑。
燕宛说:“疯婆子!”
魏姝其实根本没听楼莹说什么,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腹中翻涌,每一块骨头都似要脱离,这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真会客死异地。
浑浑噩噩间,她想了许多,故人,眼前人,她已不再感到悲伤,只想叹息,想说话却又没有力气,身子一斜,倒在榻上,昏了过去。
燕宛吓坏了,吓傻了,她听着楼莹在一旁咯咯地笑,只觉得意识都抽离了,接着她推开了车门,满头大汗,惊恐地喊到:“宋将军!大人昏倒了!”
她喊完,回头去摇魏姝,手刚触上她的肩膀,就惊恐地松开,她慌了,若是魏姝真出了什么事,她要怎么向君上交代的,君上一定会杀了她。
她这么一想,只觉得骨头缝都发寒。
宋睢到底是行伍之人,够冷静,他命副将带队,自己则同魏姝的马车先赶往夷陵。
魏姝感觉到冷,非常的冷,同时又感觉到了热,一阵阵寒热交替,让她痛苦的不行。
她想到了死,这个字其实并不陌生,但她还是感到了恐惧,同时也感到了孤独。
独自的面对死亡,这原本就是件恐怖孤独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她并没有躺在狭小闷热的马车里,而是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窗子是开着的,一阵阵清爽地微风从窗外吹来,悬挂着的纱幔被吹得翩翩飘动,窗子外是蔚蓝色的天。
她身上的衣裳也被换了,只着白色的里裳。
燕宛推门进来,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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