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笑着道:「多的给你姑姑,这事要是成了,我定要好好谢谢她。」这几年淮阳城的大夫她己经请遍,说辞都是一样的,说她子嗣艰难。突然来了一个行脚大夫,死马当做活马医,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是损失五两银子。要是饶幸怀上了,不管是儿是女,对她都是一个安慰。
「那我明日就去,免得那大夫走了。」冬至说着。
天亮冬至就去了,沈书君在林姨娘歇着的,自由林姨娘打发他出门,江氏多睡了一会才起来。刚传饭进来,林姨娘匆匆来了,江氏笑着道:「我本以为你要打发爷出门,要晚一会才能来,也偷了会懒,没想到却是你早来了。」
林姨娘笑着道:「再是要打发爷出门,也不能误了奶奶的时辰。」
丫头们把饭摆好,林姨娘也在旁边侍侯江氏用饭。
饭毕,林姨娘带着丫头们收拾桌子,江氏照例正屋坐着,管家娘子有事就回,没事她就跟林姨娘一处做做针线。至于沈书娴,现在天天在屋里练字,并不跟她们一处。
管家娘子突然来报:「奶奶,外头来了一位姓安的大爷,说是来认亲的……」
沈书君的亲娘就姓安,但安家还有什么人,沈书君自己都不太清楚,更何况是江氏。江氏只知道自家婆婆不是淮阳人士,家境十分贫寒。想也能知道,安氏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嫁给三十几岁的沈老爷当填房,家中长子年龄都比继母年龄大,沈家当时也就是一般商户,要是安家的境况好一点,怎么会把女儿嫁过来。
后来沈大爷把安氏母子赶出家门,要是安家还有人,也不至于被沈大爷欺负成那样。就是后来安氏去世,沈书君想找娘舅过来奔丧都没找到。现在突然间说安家人来了,江氏听得是半信半疑,却也不敢怠慢了,沈书君对自己母亲十分孝顺,对舅舅家的人想必也不会差了。
先把人请到前面厅里,江氏一边打发小厮去寻沈书君回来,想想又让婆子叫上沈书娴。她进门的时候沈书娴年龄还小,对于舅家人也未必会知道,但沈书君现在不在家,就是去找也要好一会,让沈书娴先跟着看看也好。
江氏换好衣服往前走,沈书娴也带着吴婆子过来,她正在屋里练字,婆子过来这么一番说,她也听得惊讶。穿过来这么久,从来没人提过舅家人,突然间舅家人就来了,江氏又特意派婆子来请她,她心里也有点嘀咕。
沈书娴想想便把吴婆子叫了来,吴婆子是她打小的奶妈,以前曾服侍过安氏。也是沈家目前下人中服侍时间最长的一个。要是沈家还有谁能认得安家人,除了沈书君,也就她了。
江氏看到吴婆子,当即笑了,道:「还是妹妹想的周全,我刚才忙乱竟然把吴妈妈给忘了。」
沈书娴笑着道:「吴妈妈是我奶妈,天天在我跟前,我自然记得,嫂子每天睁开眼那么多事情,如何能事事想得。」
江氏听得直笑,又对吴婆子道:「妈妈在家中侍侯时候最长,今天有劳妈妈了。」
吴婆子笑着道:「奶奶说的哪里话,不过舅爷家里人……奴才也没见过,倒是听太太提前过。说过家中还有一个兄长,只是因为离的远,来往又不方便,我记得大爷几岁的时候,舅老爷曾经写过一封信,说家中嫂子添了个儿子,太太还特意派人送了礼去。」
三人说话间己经到了前边厅里,吴婆子不由的住了嘴,小厮打起帘子,沈书娴跟着江氏进了厅里。抬头看去,厅里站着一位年轻男子,二十几岁,一身粗布衣衫,神情也显得有几分拘束。
倒是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身粗布衣衫,挽了个简单发髻,头上连个银钗都没有。样貌身材看着都是一等一的好,但行为举止就有点……坐就坐着,但她那坐法显得有点嚣张,一双眼四处打量着,那神情好像在评估花厅里的东西值多少钱。
江氏限也摸不准两人身份,只是笑着道:「多年亲戚不来往,也不知道要如何称呼好?」这个年龄不可能是舅爷,只能是表兄弟之类。所谓姑表亲,死了姑娘断了亲,表兄带着表妹来了,总比来个舅爷强。
男子立即恭敬的站好,拱手道:「在下姓安,名岳,这是舍妹贞姐。」说着,安岳就拉了拉贞姐,贞姐却是一副不太耐烦的模样,道:「哥哥,人家还没自报家门呢,还不知道如何论辈份呢,你倒是嘴快。」
江氏和沈书娴听到这话都笑了,安岳皱眉道:「父亲早就说过,姑姑家中有一表兄,比我大两岁,这定是表嫂无疑。」
江氏笑着道:「安公子别只顾说着说话,坐下来慢慢说,」说着又命丫头们上茶。
江氏带着沈书娴先在主人席坐下,安岳带着安欣也坐好,江氏刚想开口核实安家兄妹的身份。安岳首先道:「在下是安岳是青阳人士,家中本也有几亩薄田,只因为父亲病逝花掉家中所有积蓄,才让我们兄妹沦落至此。父亲早与我说过,我有姑姑嫁于淮阳沈家,因为贞姐……」
安岳正说着,贞姐突然叫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道:「哥哥,投亲就投亲,说这些做什么!!」
安岳只得住了嘴,继续道:「便来投奔姑姑,后来多方打听才知姑父和姑母己逝,便找来表弟家中,还望表弟收留。」
说着安岳便把路引,户籍全部拿了出来,江氏和沈书娴忙起身过来看。路引,户籍也就是身份证,户口本,这是最重要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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