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气喘吁吁地赶来,虽然觉得对不起苏然,可这也是他多少年的心愿,他也曾夜夜不眠,就想拥有一头壮实的牛,而如今梦想实现了,他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看着健壮的小牛犊,他在人群中傻傻地乐了。
经过同村几个壮劳力的帮忙,一间牛棚在两天时间内赶制了出来,小牛开心地住了进去,环视着自己的新家,满意地哞哞叫。苏然不顾晴枝的反对,每天都会割草去喂它,几天下来,小牛也喜欢上了苏然,每次见了她,都会亲密地用头去蹭蹭她。
这天喂完了牛,苏然顺便进入了春草园,前段时间种下去的种子,除了花椒那一溜,其余都发了芽,尤其是番甜瓜那一排,长势最好,已经有了抽藤的迹象。虽然不知道外面的作物生长周期是什么样的,她也明显感受到春草园里的生长时间是加速的。
这晚天刚刚擦黑,苏然洗漱完毕打算歇息了,这时,一个久未谋面的人,出现了。
小陈管事。
这一去一个多月,小陈管事黑瘦了不少,但仍然神采奕奕。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晴枝,她絮絮叨叨地问了许多话,又诉了许多苦,小陈管事都微笑着一一听了,相比之下,常叔常婶就不那么轻松了,小陈管事虽是微笑着,然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两人,他们束手束脚地站在对面,紧绷的神情透露出慌张,听着晴枝就要讲到那天早上的官司,苏然轻声打断了她:「陈管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陈管事听见问话,恭敬地起立,从衣襟内取出一封信来,弯腰举到苏然面前:「陈鹏此次北上一月有余,带来那位人物修书一封,姑娘看完便知。」
苏然双手接过信,就着煤油灯撕拆,还未展开信纸,就传来一阵清新的墨香,信笺舒展,入眼的是一片雄健洒脱的字迹。
信的内容文绉绉的,苏然半蒙半猜,理解了七八分,写信的是苏老爹以前的一个学生,听闻恩师噩耗,惊悲不已,又得知苏氏独女逃脱厄运,惊喜交加,愿意冒着砍头的危险收留她,让她快快上路,以免夜长梦多,比较谨慎的是,这封信没有落款名。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苏然将信收起,向小陈管事问道,看来小陈管事,或者说是苏老爹,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而此时六神无主的她也只有信赖他们了。
「今夜二更。」小陈管事避开了第一个问题,似乎并不方便透露关于那人身份的信息。
只是,这么突然的变故让苏然一时不太适应,脑袋蒙了片刻。小陈管事接过信,在煤油灯上点着了,看着信笺化为灰烬,他安慰道:「那位大人已安排妥当了,自会有人来接。」
夜幕一点点黑透了,距离约定离开的时间也越来越近。除了小陈管事,所有人都开始躁动不安,苏然不时竖起耳朵听屋外的动静,晴枝把行李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常叔在凳子上坐立不安,常婶抱着手臂啃指尖,眼珠子滴溜溜地扫视四周。
一声奇特的暗号响起,像是一种昆虫的鸣叫,小陈管事倏地起立,常婶倒吸一口气,捂住了口,深怕自己尖叫出声。
拉栓开门后,鱼贯窜进三个身影,速度之快,仅在一瞬之间,惊得苏然心跳骤然加快。
「门口的狗喂了下药的骨头,已经迷晕了,实在抱歉。」为首的男子一抱拳,朝常叔致歉一声。
来人都是健硕挺拔的身材,为首的男子尤其魁梧,清一色的漆黑衣裳,裹着黑头巾,大半夜的出现在家里,确实能把人吓得不轻。
「都准备好了?快快随我离去吧。」那男子又一催促,唤醒了还在震惊中的苏然和晴枝,她们大气也不敢喘,闷头朝门口走去。就在这时,身后那男子依然留在原地说了声:「请。」
苏然不解地回头,只见那男子对着常叔常婶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这一动作让所有人蒙了,常叔常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哦,我忘记告知了,防止走漏风声,常家也要随同离开。」小陈管事仿佛才想起这件事来,轻描淡写地说。
常家如遭雷劈,常婶扶着桌角不然自己倒下,常叔跌坐在凳子上,桑妮子从里屋冲出来,紧紧拽着爹妈的衣角。
「既如此,请速速收拾行李,一刻钟后,要么活着离开,要么闭眼留下。」
常婶刚要哀嚎,还没起头,旁边的壮汉们齐刷刷地拔出了腰间的刀剑,吓得她立刻憋了回去。桑妮子恶狠狠地瞪了那些人一眼,推开他们跑进屋里去,不知捣鼓了什么,片刻后又跑回来,把手中的包袱扔到苏然脚下,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白花花的银子撒落了出来:「拿走!我们不欠你的了!」
「对对对!姑娘,您拿去,您都拿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计较,」常婶也哭着跑来,抽噎着跪下,啪啪往自己脸上甩巴掌,「是我财迷心窍,辜负了老爷的嘱托,我不是人,老爷救了我的命,我还不知图报,昧他的银子,刻薄他的女儿,我给您磕头赔罪。」
常叔也涕泪俱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拖着腿挪到小陈管事前,不住地磕头:「大人,大人请高抬贵手!我们发誓,绝不会泄露半点风声!」
小陈管事一声嗤笑,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常叔的磕头:「这样的保证,苏家可再也消受不起了。」
苏然有些不忍心,这个地方毕竟曾是他们的家,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残忍,再说他们一家也没有打骂过她,只是有个爱挑刺的大婶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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