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程煜,盼他能够帮忙劝劝他。
但有一个人比林沫更急。
听说给他松绑,秦恕心中一喜,哪知这喜还没上眉梢,就被“杀了吧”这三个字轰得灰飞烟灭。秦恕的脑子完全被目前急转而下的发展捣成一锅粥,他原本笃定他们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消息不会轻易杀他,哪成想才问了一句就失了耐性要杀他,这到底是……
凌厉的剑锋突然而至,容不得他有过多猜测的时间,秦恕立即紧闭双眼缴械投降,脱口道:“我说我说!我马上带你们去!”
削铁如泥的宝剑停在秦恕的脖颈,涌出的血顺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向下流淌。
秦恕脸色惨白,慢慢睁开眼睛,垂眸盯着眼前这把再深一寸就能要了他性命的剑,他能感觉到这把剑传来的凉意,蔓延至全身,脖颈处传来的刺痛不断提醒他,面前这男人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秦恕再不敢造次,站起来抖落掉身上的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迫在前面领路。
林沫落后一步,拉住程煜小声问道:“他刚刚是真的想要杀他吗?”
程煜想了一下,也小声回道:“一半一半吧。”
“假如生死门那人反应不及时,岂不是就此殒命了?那时候他打算怎么办?”
程煜看着风止安的背影,叹道:“不可能不及时的。他不是提前说要杀他了吗?”
“话是这么说……”话音刚落,林沫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可是那是我问他,他才说的啊。如果我没问他呢?”
“他知道你会问的。”
林沫张了张嘴,震惊地说不出话,看向前方三步之遥的风止安。
四个游魂静悄无声息地走街串巷,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拐角。
“喏,那座宅院就是了。”秦恕一边说着,一边偷瞄风止安手中的剑,认真思考着此时大喊一声的可行性。不知道,是他出剑快一些,还是我出声快一些?
“我觉得还是我的剑更快一些,你觉得呢?”一路走来,风止安已经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被人一眼窥破心思,秦恕尴尬地扯扯嘴角,丧气地收回目光,焦急得直跺脚,刚跺了两下就收到两道警告的目光,又讪讪地停下。
就在风止安他们到达宅子的一刻钟前,由叶魅带头的一行八人出了门,蓝雨萱位列其中。
蓝雨萱自回来起就一直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目光在屋中剩余四人身上梭巡,心里在想:他们中的某个人,会不会如杜生一般在心底也藏有那么一段故事?
今晚空气异常干燥,蓝雨萱睡得极不安稳,接到命令后她很快爬起来,简单整理两下便跟着出了门。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又走在最末,蓝雨萱并没有留意此次任务的内容。
他们能做什么?不是杀,就是抢呗。她无不厌恶地想。
行至一处偌大宅子,叶魅越过高墙落入院中,后面的人依次跟上去。
见此情形,蓝雨萱皱着眉头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偷东西吗?
她跟着跳入院中,刚落地便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三魂七魄全无。
那一把把七环刀恍若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每挥舞一下,就倒下一个鲜活的生命。这些人手无寸铁,根本来不及抵抗,甚至来不及反应,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同昨夜一样的今夜,怎么就死了呢?
到后来动静渐渐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从屋中闻声而出。他们挥着刀剑棍棒,从四面八方赶来,以包抄之势冲向叶魅等人。
火光中,目力所及之处皆是杀戮,鲜血,挣扎,哭喊。
蓝雨萱觉得自己如坠地狱,脚逾千斤。手中的七环刀烫手又灼心,持刀的手剧烈颤抖着,渐渐握不住,最后手一松,刀被丢弃在地,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瞳孔不断放大。
她怎么可以忘了!他们这些人,明明贪生怕死却又漠视生死,就像是把同一条流水线上产出的灵魂塞入不同的皮囊。当他们还是单独的个体时,还懂得收敛,知道压抑自己体内的邪恶因子,但一旦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便再无顾忌,甚至恶毒地想要把别人都变得与他们一样。
即使他们幼时受过非人虐待,即使他们曾被爱人家人背叛丢弃……无论他们的经历多么地悲惨,多么地值得人同情,都绝不能抹杀他们无恶不作的事实!都绝不是宽恕他们的理由!
无论情感还是理智,都在告诉她:冲上去!去救他们!去救那些无辜的人!
可是她的脚偏生如扎了根般,半步都动不了。
风止安点了秦恕的穴道,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放到宅院门口,扣了两下大门之后,他动作迅速地躲在一旁,后背贴紧墙壁。
里面的人很谨慎,他只将大门打开了一道缝,见是秦恕,才拉开大门走出来,疑惑地问:“你不是随叶大人出任务了吗?怎么就你回来了?他们呢?”
秦恕只看着他不说话。事实上,并不是秦恕不想说话,而是他根本说不出话。
秦恕拼命给他使眼色,那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还没等他转过头,便被身形如鬼魅的风止安制住穴道昏了过去。
风止安关好大门,拎着两人轻飘飘地掠回拐角处。他与程煜对视一眼,程煜会意,抓起秦恕跑到百里之外。
风止安解了他几处穴道,那人悠悠转醒。趁他还未彻底清醒,风止安往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他也稀里糊涂地下意识进行吞咽,过后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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