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关门了。
秦恕躺在床榻上,呆望着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一间整洁典雅的房间,熏香炉中燃着提神的迷迭香,轻薄如烟的素色帷幔被高高挂起,床上躺有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他的黑发散在脸侧,即使熟睡中浑身也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床前坐有一个蓝衣女子,如瀑长发盖住她纤细的腰。郑澜颦着眉,弯身替床上的男子盖好被子。
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激得她心无端一紧。郑澜站起身,对外面喊道:“进来。”
刘明躬身施礼,捧着盒子的双手高举过头,毕恭毕敬道:“这是刚刚拿到的,请澜大人您过目。”
开启盒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颗星星跃入郑澜眼中。
她的半天不言语着实让刘明内心忐忑良久:“澜大人,可是这株……”
“是真品。”郑澜将盖子一扣,放回他手上,吩咐道,“拿去磨成粉,记得找个仔细的人去做,要他万分小心,不得有损药效。”
这位冷面冷心的澜大人交待事情向来简洁,这次说了这么多,足以见对此事的重视。刘明不敢懈怠,命手下搬来个小板凳,他坐在一旁亲自监督。若是药效有损一分,估计他明日就会变成这些粉末中的一份子。
子时二刻,一个人影从二楼的窗轻巧一跃,融入茫茫夜色。
月亮躲入云层,稀疏的几颗星子散落夜空,整个宅院都沉于梦乡,唯有一处灯火通明,甚是扎眼。
黑影悄悄潜到屋顶,无声且利索地揭开一片瓦。
下面俨然是一间小型药房。在整齐排列的木制药橱中央,有一个四方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埋头在桌上碾药,他身后不远处,刘明头枕椅背睡得正香。
由于那人头部的遮挡,只知道他是在碾药,却不知他在碾什么药。等到他转身取东西的那一刻,药碾中的一小截紫色映入眼帘。黑影死盯着那紫色,这虽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底下那人不知疲倦地碾着,屋顶上的人颇有耐心地等着。
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倒入瓷瓶,塞好瓶口。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呼出一口气。一切无误,脑袋好在保住了。
“大人。”
只一声呼唤,刘明便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初醒时的朦胧。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好了?”
小厮低头恭谨答道:“是。”
“你可以下去了。”刘明起身,拿过桌上的药瓶,走出门外。
黑影悄声无息地跟上他。
走过空无一人的幽暗长廊,步入阁楼,踏着咯咯作响的楼梯,最终停在点着微弱烛火的房间门口。正当刘明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
即使烛光十二分之微弱,郑澜炯炯的目光实不容人忽视。
“好了?”
“是。”刘明躬身递上药瓶。
瓷瓶很小,一只手就可以完全包住,掌心处的微凉直传至心底。
“下去休息吧。”她的语调不似一贯的简单冷硬,要比平日轻上许多,就像是怕吵醒谁一般。
烛台上的白蜡烛即将燃至底部,流风过室,火苗摇摇欲坠。
一个黑影在刘明走后潜至窗下,捅破窗纸,窥向室内。
只见她三两下解开了他的衣衫,将药粉洒在他受损的经脉处,并用手盖住辅以内力相助,缕缕热气从她的指缝间冒出,曾几何时她的额头已缀满汗珠。
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动弹一下,甚至看不出他是醒是睡。
黑影于暗处隐退,趁天还未明,潜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秦恕一睁眼就又迅速阖上了,不知是谁支起了窗户,漏掉的一束阳光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他的脸纳入其中。今日阳光极好,照得他睁不开眼。他闭眼享受这暖意的同时,心底却悚然一凉。他就睡在窗下,然而是谁支起窗,什么时候支起窗,他竟一概不知。若对方要杀他,岂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隔壁床铺的焦满瞥秦恕一眼,以为他还没醒,啧啧叹道:“秦恕可真能睡啊,日上三竿还不知道爬起来。”
坐在凳子上擦着匕首的傅峰头也不抬地接道:“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赵乔见起了话头,立马坐起来,兴致勃勃地加入进来:“对啊,若哪天他是第一个醒的,我们才应该惊讶。”
坐在角落安静看书的邹南存在感几近为无,他对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不予评价,脸上看不出丝毫不耐。
躺着的杜生手中把玩着笛子,出神地盯着房门,与此时屋内的喧嚣格格不入。
秦恕听着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不动声色地继续闭眼装睡。直到谈话声渐歇,他才缓缓伸个懒腰,半睁着眼睛,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与他们打招呼:“早。”
赵乔捶床一乐:“是挺早的,其实你都可以不用起,干脆接着睡个午觉算了。”
焦满和傅峰很给面子地配合着大笑起来。
秦恕只淡淡一笑,没有去接他的话。
转眼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屋内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秦恕走出房门,又退了回来,一时好心向在兀自出神的杜生提醒道:“不走么?”
杜生将目光渐渐聚焦于他的脸庞,扬眉道:“这就走。”
看着他把笛子放到枕头下面,秦恕多嘴说了一句:“好久不曾听你吹笛了。”
杜生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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