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能感觉得到身上眼中的伤口都一一转好,可是他依旧无法转醒,无法移动,仿佛被什么束缚着。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抹紫色剪影移动到李馨面前。这一次,他终于能听声音了,不是李馨的,而是那抹紫色剪影的。
“我只能治好你哥哥的外伤,可是他的脑部受的伤却不能尽数治好,要救下他的命,需要续命的药,这味药需要八年的寿命才能换来。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愿意付这个代价吗?”
八年的寿命代表着什么?
人的一生变幻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有人能长命百岁,有人出生便早夭。因为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极限,所以被剥夺了八年的寿命,听起来似乎无关紧要,因为摸不着也看不见。可若是在拼死奋斗一生,终于熬出了头,正风光无限时逝去,你就明白别说八年,哪怕一天,也是无比的重要。
人免不了有私心,能活的时候,谁也不想死。李彧亦是如此。可他除了私心,还有对李馨的关爱之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点点看着李馨从一只丑陋的红皮小老鼠长成雨雪可爱的小姑娘,宠爱一个人到后来变成了深入骨髓的习惯。
李彧既想活,又不希望李馨付出这么重的代价私心与感情交织,彼此争斗不休。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李馨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一瞬,李彧觉得自己的内心真是丑陋不堪。与此同时,而这颗心上却又刻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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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执掌一国的帝王,皇帝想要做什么,远了不说,在近处的时候,效率总是极佳的。在等待李彧醒来的这两天里,后宫上上下下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冷宫也没放过。可是这种地毯式的搜索却没用任何用处,别说贼人的身影,就连其存在也没任何发现。
就仿佛真如李彧垂死却一夜转危为安一事大家的看法一样,认为根本没有什么贼人,这一切都是上天显灵。大家都信了这个说法,皇帝却是不信的。作为君权神授的受益者,帝王却是最不愿意相信鬼神一说的人,因为这样的存在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违背了他们的掌控欲。
于是禁军与宫人组成的队伍,又将后宫翻了第二遍,并且有向前朝蔓延的趋势。这一行为,一直持续到李彧醒来。
李彧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里,值守的女官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情况,召唤御医的同时,又派了人前往皇帝的寝宫通禀此事。按理说一个皇子苏醒,没必要惊动已经熟睡的帝王。可如今的情况却是特殊,因为这一系列的事,皇帝已经连续好几日未能安睡,并且曾下令李彧转醒后必须第一时间禀告。
冬日的夜里,不仅气温极低还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月光给人的感觉从清冷转为苍白。皇帝却一身简装披了狐裘,乘着龙辇匆匆赶来凤鸣宫。
皇帝进到偏殿里时,皇后已经抱着李彧哭了许久,并非伤心,此乃喜极而泣。见到皇帝来了,才渐渐收了情绪,行过礼后退到一旁。
皇帝对李彧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他对于宫中近日里发生的事,可有什么想法与线索。至于前因后果,他相信他从寝宫赶到凤鸣宫中的这段时间,皇后已经同李彧说过了。
事实也是如此。皇后在开心的同时,也没忘了向李彧科普后宫怪事。
李彧未有隐瞒,如实将他在昏迷后的梦境中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面上并未显露任何表情,可是目光所及,却是让人感觉沉重的压力,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此沉默的看了李彧许久,皇帝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朕知道了”,之后又言简意赅的嘱咐了两句让李彧注意休息以示关心,便匆匆离开了。
当天夜里,禁军便去了暖玉阁,原本在夜色里沉睡的院落被惊醒,火光与灯笼交相辉映,照亮了头顶上方的半片天空。
伺候的宫人们被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原本缠绕不去的睡意被这阵仗一吓,瞬间跑得没影儿。小公主李馨也被惊醒,由绿绮伺候着简单洗漱之后,穿着冬衣披着火红的狐裘披风从屋里出来。
禁军将下人们挨个问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最后又问了绿绮跟小公主,依旧如此。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一点线索,禁军如何肯放弃,想要将这些人都带走审问。
原本好脾气的李馨不乐意了,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决不允许这种想要随意带走她一整个院落里伺候的下人的行为,因为后宫之中有个不成明文的规矩,但凡被禁军带走的人,无论最后冤枉与否,运气好的能剩下半条命,不好的一辈子就这么到头了。
再者,她身为暖玉阁的主人,若是让人将所有下人都带走了,那她这辈子就别想在这个宫廷里再抬起头来。
但顾虑着禁军敢深夜过来必定是皇上的意思,只能妥协半步,要审问人可以,必须得在这暖玉阁中。如果想要带走人,得等她亲自问过皇上的意思才行。
李馨毕竟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又得皇上宠爱,禁军也不敢造次,只得妥协。于是这一夜里,暖玉阁中的下人被一遍遍的审问,而后又单独分开审问,虽然多少受了些委屈,却不算严重。
然而审问了无数遍,得到的结果依然就那样。禁军终于要死心了,临走却又得到一点启发----这期间,六公主李柔曾来过暖玉阁两次。虽然并没有任何直接线索表明李柔知道什么,但是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禁军毫不迟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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