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道:“在那边傻站着坐什么,拿来金疮药,是要一直放在盘中的吗?”
玲珑反应过来,晓得皇上的意思,走到了皇上的身边。
皇上手臂放在桌上。
紧握的右手总算是缓缓展开。
皇上的手满是鲜血,已经看不清楚掌心的纹路。
溥伦与溥侗很是自知,早已往后退了退。
溥伦看着玲珑用棉花擦拭着手心。
一小块一小块的玉碎被玲珑慢慢清理掉,皇上手掌心的纹路也越来越清晰。
可是,这样的画面,倒是让溥伦疑惑了。
皇上脸上的笑意,是怎么的笑意?
他有些看不透皇上的心意了。
溥侗站在一边,也是看着皇上的神情的。
看了一会儿,又看那跪着为皇上擦拭金疮药的玲珑,她托着皇上的手,脸凑近了些皇上的手心,在手心上方轻轻吹了吹。
她觉得,这样做,温暖的气息吹在皇上的手心,皇上便能不痛些了吧!
皇上的脸色带着笑意,这应该是不痛了吧!
玲珑将金疮药敷到皇上的手掌心,给皇上包扎好了受伤的手,皇上便让玲珑退下了。
玲珑离开了宫室。
皇上转过了脸,看了站在后面的溥伦,开口说了句:“溥伦,去阁室陪朕喝一杯。”
溥伦看着皇上被包扎严严实实的手掌,说道:“皇上的手受了伤,摸了金疮药,不宜沾酒”。
皇上站了起来,说道:“这点小伤,无碍,朕过来找你,就是为了找你喝酒的。”
溥伦听了这话,心中一叹。
皇上过来找他,就是为了找他喝酒的。
作为皇上的酒友,他不能不义。
君令,他也不能不从。
只能,毅然决然的陪着皇上去喝酒了。
溥伦看了那边站着的溥侗,溥侗看着皇上和溥伦离开了东次间,便坐到了桌边。
他坐在桌边,拿起了书卷,摸了摸小脑袋瓜。
溥伦是什么时候喝酒了来着?
应该是光绪六年。
十二月,三十日。
那时他还四岁大。
那日的晚上,下了雪。
那日的深夜。
他站在堂外,听着了额涅的哭声。
他在风雪中,不知站了多久。
他看着漫天的飞雪,雪下得两日了。
廿八日,白天便下了雪,下到了现在。
额涅守在阿玛的棺材前,已经哭了两天一夜,未喝水,未吃一点东西。
里面的哭声,停了。
溥侗皱了眉,怎么没有声音了?
溥侗走到了屋室前,推开了房间门。
额涅昏倒了,倒在了地上。
他唤了府中的侍女,扶着额涅回了房间。
他看着阿玛的牌位,身边是棺材,拜了三拜,静静的跪着。
未久,他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溥侗看着吹晃的烛光,紧皱了眉头,握着小拳头。
有些害怕。
“阿玛。”
他听到牌位的供台下有人唤了一声阿玛。
除了他,还有人唤阿玛。
便是阿珲了。
溥侗站了起来,走到了供台边,掀开了盖着的帘子。
阿珲躺在地上,酒壶歪在他的怀中。
阿珲的脸红红的。
阿珲这是喝了酒吧!
……
溥伦来到隔扇门前,已经几个时辰后,天已然早就黑了,屋室中还有烛光,溥侗还坐在桌边,看着一本周易。
他看着书卷,缓缓念道:“饮酒濡道,亦不知节也。”
溥伦唤了一声阿豆,阿豆手执书卷,起了身,走到了溥伦的身边,扶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溥伦看了他手中的周易一卷,道:“今日念到‘饮酒濡道,亦不知节也’了。”溥侗嗯了一声,溥伦扶着额头,说道:“喝醉了也好,总归是喝到七八分,要醉不醉,最是难受的。”
溥侗扶着溥伦坐到了桌边,倒了杯水,道:“说话都沙哑了,先喝杯水。”
溥伦接过了他手中的水,一口喝尽。
溥侗坐在溥伦的身边,问道:“今日怎么没有喝醉?”
皇上没有说不醉不归?
溥伦扶着额头,缓缓说道:“酒喝了一半,酒没有了,玲珑取来了酒,在皇上身边服侍,酒还未喝完……”
溥伦说到这里,看了溥侗,并未再说下去。
不言而喻。
玲珑送来了酒,这一夜,暖床的是她了。
光绪十一年,正月里。
溥侗和溥伦坐在屋室里,多哈公公和东阿公公端来了煮饽饽,溥侗看着盘中的煮饽饽,问道:“今日是正月初六了,怎么还吃煮饽饽?”
多哈公公笑着回道:“没过正月,便是年的。”
多哈公公将盘子放到了桌上,溥侗看了盘中的煮饽饽,问道:“多哈公公,这煮饽饽是什么馅的?”
多哈公公回道:“知寿菜的。”
溥伦看了一脸开心的溥侗,道:“在府中吃了八日的知寿菜饽饽,还没有吃够的。”
多哈公公将盘中的筷子也递了过去,溥侗忍不住夹起了一个煮饽饽,咬了一口,道:“知寿菜、金针菇、木耳,辅以蘑菇、笋丝、面筋、豆腐干、鸡蛋,这馅的煮饽饽最是美味了。”
溥伦看着阿豆,笑了笑,道:“真是个贪吃鬼。”
“哪个贪吃的?”
皇上走入了隔扇门,溥伦行了礼,溥侗的一口煮饽饽还未咽下,皇上笑了笑,调侃道:“原来是溥侗这个贪吃的小鬼。”
溥侗这也便放下了筷子,跪了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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