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渐渐费力,但她坐在原处,依然肩背挺直,纹丝不动,直到陆光说:“到了。”
她被带下车,虽已是深夜,但车外的燥热扑面而来,她心里感激着陆光的温柔,使自己没有丧失尊严地一步一步走进警局。
警局是栋十余层的建筑,灯火通明,四四方方,严丝合缝,她翻过惠丰建筑历史,整栋楼都是钟明强的手笔。
大门口仍旧是两颗白杨,从树下走过,能听见树的蝉鸣。
进了大门,向东转两个弯,上了电梯,宽敞的电梯在陆光及几名警察进入的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电梯在10层楼停下,她继续转了两个弯,被带进一间密闭的审讯室。
手铐被摘下,陆光让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她依言照做,陆光摘下帽子放在桌上,顺便把手铐揣到怀里。
管平安诧异地看着他,陆光轻轻一笑,摊摊手:“舆论闹得太大,我连你杀了谁都还不知道,就接到命令逮捕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婚礼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杀了人?”
管平安勾起嘴唇,埋头苦笑。
“真的。”
陆光眼神睿智而沉稳,他点头,“那么问题来了,你杀了谁?”
“汤姆。史密斯,美国纽约人,32岁,无业游民。
“为什么杀了他?”
或许是想到往事,管平安的眼珠剧烈地晃动了几圈,然后盯着桌上的灯发直。
“我为了报复,杀了他。”
对面的陆光明显一怔,他张着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然而他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包烟,递给她一根。
管平安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陆光于是自己点上一根,锐利的目光射向管平安的脸。直到管平安交代了时间和地点,他的烟才抽了半根,示意她继续。
管平安叹了口气,答案和在婚礼上说的差不多。
“汤姆太招摇了,想跟踪他易如反掌,我先在黑市买到□□,偷偷地装到他的车上,然后第二天他又跑到常去的酒吧鬼混,那天我戴了假发,化了很浓的妆,穿的很少。他竟然就认不出我了,主动跟我搭讪,后来还带着我上了他的车。一开始他想往自己的家开,但我跟他说要去先兜风,他就把车开出了市区。之后我说想吐,下了车,等我走出很远,就按下了□□的按钮,砰的一声,他gaver了。”
她说完这些话,陆光的烟只剩下了烟头,他把烟火按灭在桌上,起身戴上帽子。
走时留下一句话,“想杀谁就杀谁?管平安,你真有那么大能耐?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第56章
旁边另一名警察看他消失在门口,扭头对管平安说:“你说的我会去核实,但你恐怕要先在牢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管平安说明白,然后被带进看守所里。
她被关在独立的房间,狭小又宽敞,她慢慢坐到床上,脸正面向一根根铁质的栏杆,她仿佛能从那些栏杆看向很远的地方,只是眼中并无焦距和生气。
但有时,她呆滞的眼中也会出现一丝笑意和温柔,总是给她送饭的那个年轻的女狱警想,她一定是想起了苏留白和她的儿子。
这样一所城市,说大不大,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风云人物,而一旦成了热点,就会引发无数人的好奇,这名女狱警详细,她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食物由人通过门孔递进来,每次管平安都用手去接,然后感到手心一阵暖热,有时她实在没有胃口,就把饭菜都放在一旁,等那个年轻的女狱警来收的时候,总要对她絮絮叨叨地说上半天,什么人是铁饭是钢,什么为了孩子,什么好好活下去。
管平安听见这些话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便又沉默。
她对着日升日落心算着时间,事情交代的明白,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当她又将饭放在地上的时候,女狱警打开门走了进来,对她说:“你可以走了。”
管平安困惑地仰头看她,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管平安听清楚了,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是判刑,而是放我走?”
女狱警笑着点头,“就是这么交代下来的。”
管平安看着女警察略显稚嫩的笑脸觉得不可思议,她晃了晃愈加沉重的脑袋,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狱警就上前拉起她往外走,“你的东西等会儿有人还你,出了门可别想着再回来了。”
一天的短暂相处,她觉得管平安并不像八卦报道上说的嚣张和不可一世,反而,这个陷入了巨大的沉默的女人,总是将头埋在膝盖里,若有所地地显得几分郑重和释然。她在她身上找不到让人憎恶的地方。
管平安直到出了门,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她还是想不明白,罪大恶极的自己怎么就被放了出来?
她还没有想通这些的时候,就看见了苏留白焦急的脸。下一秒,就被扯进了他的怀中。
苏留白的怀抱,总是令她感到悸动的温暖。
管平安的头顶着他的下颌,隔着头发还能感到坚硬的胡茬,她沉脸窝的更深,闷闷地问:“你等了多久?”
苏留白叹了口气,“等到头发都白了。”
管平安听了,挣脱出来,认真地看着他的头,果真发现两鬓上新添的银白,有些动容的说:“你别想我说不要等我的话来。”
“我永远不会让你说的。”
她又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的泪光。
管平安叹息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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