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看出了我的闷闷不乐,问了我好几次,我觉得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会罢休,便随口编了个理由:“在铺子里看到一条很漂亮的手链,可惜慢了一步被别人买走了。”
云繁讶然:“就因为在这个?”我认真地点点头:“对,就因为这个。”
离开吴川的时候,云繁将一串璎珞手链放到我手上,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在城东的一个地摊上买的,你要是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给我一两银子做跑路费吧。”
后来去了赤梁,有一次无意间被阿承看到我的手链,他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惊讶到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莫名其妙,他惊讶道:“阿菱,你深藏不露啊!”
我给了他一记白眼,他更惊讶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这串璎珞手链,是花神樊枝在天帝爱孙的满月宴上送上的贺礼,传说是两千多年前长凰公主与大胤朝明武将军的定情信物,后来长凰公主与明武将军在昆仑仙境厮守终老,明武将军逝世,长凰公主亦化为漫天花雨渗入土地,实现了与明武将军永不分离的约定。长凰公主生前,将璎珞赠与好友樊枝,希望他能找到一对真心恋人,再将璎珞转给他们,作为真情永恒的见证。”
我愣了半天,道:“这手链是一个朋友送的,他说是花了一两银子在地摊上买的。”
“一两银子?你就是一万两黄金也买不到!”
我相信阿承说的话,他在宝物鉴赏上造诣颇深,而且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云繁的真实身份。
……
我反复摩挲着手中的璎珞,晶莹透亮,华彩灼灼。此时月上中天,困意也悄然而至,我将璎珞重新收起来,翻身睡去。只希望我想念的人,都能在梦中出现。
☆、石像鬼花
第二天清早镜灵婆婆就回来了,她虽说身形矮胖、慈眉善目,却是个意外雷厉风行的人。听完我的请求后,她二话不说,便领着我们来到湖畔。
她闭着眼静念了几个诀,湖面上便漾开一道一尺来长的水波,翻滚着水花越来越宽、越升越高,慢慢形成了一个光滑的水球。紧接着,水球里就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剪影,闪闪烁烁,我依稀辨认出是一棵槐树。
我有点惊讶:“这是何意?”
镜灵婆婆道:“暗示了你要找之人的藏身之地。”
“就只有一棵树?”
“对方的法术极高,镜灵水珠只能追查到这一步了。”
我很是失望,三界之内种有槐树的地方何其之多?我要将所有有槐树的地方都找一遍,怕是杀零渡早已去了其他地方了。
我再求助于镜灵婆婆,可她也是爱莫能助,云繁鼓励道:“有了槐树的提示,加上南瓜的帮助,你会很快找到他的。”
我觉得他说的“很快”,大概是以百年而计,只好苦笑着回道:“借你吉言。”
镜灵婆婆又想法子帮南瓜找它弟弟的下落,可南瓜比我还不幸,镜灵水珠什么都显示不出来。南瓜只好放弃,末了还含沙射影地讽刺了一番镜灵婆婆的浪得虚名,被我一拳打回手镯的形态。
本来镜灵婆婆和赤小豆想留我们多住几日,但云繁坚持立刻就回去,祖孙俩也不便多挽留。这并不像是云繁一贯的行事风格,但他只说心里隐隐不安,想快些赶回去。
我很不情愿地将他这种想法归为相思情切,可回到了水月洞天,事实才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水月洞天和往日一样安宁,却于安宁中多了丝沉寂。走进碧云阁,空无一人,所有东西都完完整整摆放着,却不见一个仙婢、侍卫,也不见清泽和萍儿。待从碧云阁出来,所见之景,令我大惊失色。
墙角边、石阶上,突然间长满了一种大如碗口的红花,鲜艳欲滴。枝干和叶子细而长,却如同被大火烧焦了一般,枯萎成了黑色。它们将碧云阁层层簇拥,像无数条火舌吞噬着这座富丽的阁楼。眨眼间,又从土地里长出几百株,蔓延向了更远处。
我不自觉后退了几步,不知眼前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云繁面色苍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其中的一株花,平生第一次,我在他眸中看到了恐惧。我心头一紧,觉得背脊发凉,小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幻术吗?”
云繁恍若未闻,就在我想着要不呀掐他一下的时候,他颤声道:“不是幻术,这是石像鬼之花。”说完旋风一般赶向东院。
我们找遍了东西南北四院的每个角落,除了疯狂生长和肆意蔓延的石像鬼之花外,看不见一个人影。白狐神君、苏央、萍儿都不见了,最重要的是,清泽也不见了。
云繁眼里的懊悔与痛苦我看得分明,却无法替他分担。
他喃喃道:“我不该留她一个人,不该留她一个人……”
此时,周围的石像鬼之花已经快长到半人高了。
我想起以前种种,叹道:“果然是苏央吗?魔族会把清泽抓到哪里去?”
云繁闭上眼,双手紧紧交握,似乎在强行压制内心翻腾的情绪,他肃声道:“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石像鬼之花会不断吸食灵力与精气,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水月洞天之外,依旧山明水秀、鸟语花香。
云繁道:“我要速将此事上报九重天。阿菱,你快赶回赤梁,和你的师傅同门在一起。今日之变怕是魔界蓄谋已久,很快石像鬼之花也会出现在其他地方。”
我有些不舍:“要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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