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卓画溪看着乌雀伸手的模样,摇了摇头。乌雀是孩子,怎能拉得动成年之人?只怕会被翻拽落地。也许正因他是孩子,所行之事纯净而不夹杂私心,这般简单的动作,如同一缕暖阳,洒进卓画溪冰冷的心。
夜晚一点点来临,前一日的未眠加之今日的奔波劳顿终胜于心中的惶恐不安,成为压在眼皮之上的负担,让众人的双眼不自觉地想要合拢。
稳坐于树杈之上,怀里靠着乌雀的卓画溪因警惕未消而难以入眠。一双看着四周的明目不自主地看向相隔不远树杈上的君渊。
留意到卓画溪的目光,君渊浅笑着问:“如此看我做何?可是有心事难以入眠?”
“并非如此,”卓画溪轻抿唇齿,不知为何竟也有些难以开口,“不过是想到了湘柔公主。”
听卓画溪提及湘柔公主,君渊眼眸淡了下来,嘴角流过的一抹笑意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绪,“看来有人与你提及。”说着,君渊长叹一声,“画溪,你可知曾先有人羡我,我因得公主倾慕而名誉驸马,无功然得禄;后有人怜我,因驸马一称谓而终生不得再娶,有心而无得一人守。”
卓画溪没有说话,静静地倾听君渊口中话语温和如月光流水。
“然则他们都错了。我之所幸,因此生能得一人真心;我之所悲,乃得一真心却无法相伴。”
“你爱过她吗?”
听见卓画溪的问,君渊无奈地笑了出来,“画溪,若有人告知你我与湘柔之事,想必定也言湘柔与我成婚之时已然病入膏肓。不过是岁月流逝匆匆,何有机会论知爱?不过是造化弄人罢了。”
听着君渊看似开阔的话语,卓画溪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她若说破君渊的故作洒脱,然则自己又如何不是这般?起初说得放下又怎不是对于自己的一种劝慰?亦如同季雪禾曾经所言的暗示罢了,似乎这般久了,自己便真的可以放下。想着,卓画溪的目光看向了靠于稍低一些树杈之处的季雪禾与楼舒玄。
不知真是巧字作祟还是事在人为,卓画溪看见季雪禾轻抬脸侧,嘴角似有似无,隐约带笑般地面向自己。看着季雪禾,卓画溪感受着体内的瘀结不适似乎一丝丝正在消散。
“呼——”一阵沉重疲惫的呼气声引起卓画溪的注意。此声比不得呼噜声得难以忍受,却又比平稳呼吸而引人注目。顺着看去,乃一靠树入眠的太监所发出。
静谧的树林之中,腐草为萤之落花飘渺声皆能听得明确,卓画溪不由得轻皱眉头,若是这声引来了蛊尸可要如何是好?然则再为之担心,却不能做何,实则不过是让自己心的痒痛难耐。
太监的呼吸声惊醒了与他同侧的大臣,醒来的大臣眼神带着嫌弃地推了推太监。太监感受到大臣的推拉,然则并未醒来,只是一手扶靠树杆,侧了个身。看得出来他兴许真的过于疲倦不堪。
树下地面之上的草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看着如同是有兽藏于其中一般。草丛之动静引起树上醒着之人的注意,目不敢转地看着树下,直到看见丛中阴影处弹起来的那一对鹿茸尖耳,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只小鹿。卓画溪长吁一声。不知为何,此时紧张的心绪之下见到这样一只小鹿,嘴角竟也划过一丝柔软的笑意,驻于心中的害怕也似乎渐渐淡去。
小鹿摇晃脖子,其尖耳随之摇动,一双大眼带着光芒一眨一眨,鼻尖微动,抬头看了看四周,便抬起前腿欲跨出草丛。一黑影从一侧林中一下跃起,不带任何吼声四肢落于地面。
“嗷——”小鹿受惊,转身想要逃去,却发现身后之路早已等候着另外两只蛊尸。小鹿的前蹄原地踢踏,纵身一跃,想要跃过蛊尸。在它跃起至蛊尸头顶,一蛊尸从地面跳起,长臂尖爪朝上一戳,伴随着皮肉绽裂的撕扯声,他的利爪插进小鹿柔软的腹部中。继而,其手向下一扯,握着小鹿内脏血肠的手抽出,留下小鹿腹部一拳头大小的血窟窿,以及流淌漏出的五脏六肺。
“咚”一声,是小鹿身体砸落于地面的声音,它的眼还未闭合,四肢依旧抽搐,鼻尖时不时颤动。另外一蛊尸走近,低头看着小鹿依旧睁大的双目,大吼一声,俯身咬去。
树上目睹这一切的人不自觉用手紧紧捂住双唇,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发出声音惊扰了正在饕餮享宴的蛊尸。林间飘荡的只剩下蛊尸撕扯鹿骨,咀嚼吞咽之声。
仍在梦中的太监揉了揉鼻尖,一阵沉重的吸气之声从他喉咙中发出,“呼——”
声音之明显,引得树下蛊尸停下手中动作,纷纷抬起头张望。黑夜之扑朔迷离,模糊蛊尸的双目看不真切。树上的其他人纷不敢乱动,屏住气息,凝神俱注地看着蛊尸。那三只蛊尸侧耳,细细听其音来源,走至大臣与太监所栖树之下。
“噜噜噜,”辨识一般的声音从蛊尸喉咙中低鸣而出,一只蛊尸双手紧扣于粗糙的树皮之上,嗅着鼻子,“噜——”
双腿空悬坐于树杈的大臣见到树下蛊尸一双空洞晦暗的双目在林中搜寻,生怕蛊尸会发现,看见自己的目光。大臣急忙闭上了双眼,心中暗暗祈求蛊尸能速速离去。
此时此刻,就连额头汗珠低落亦如同需经一整纪年般难熬。以为过了许久,耳边听不见动静,心中想着蛊尸许是离去的大臣缓慢地睁开双目。一睁眼,便看见树下已围聚三只蛊尸,抬起半张被鲜血染红的狰狞面孔,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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