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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曲华裳刻薄毫不留情的话语引起了卓画溪的颦眉,她一下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引得桌椅一阵晃动,“曲华裳,你所谓的规矩就在于可以昧着良心与楼舒玄谎称那些年的钱财全为你所赚得,你引以为傲的教养就存于知晓我对你的退让却依旧紧逼不弃。若是如此,我倒是庆幸自己无规矩,不懂教养。”
卓画溪冷不防地提起当年之事让曲华裳心下一惊,头皮一阵发麻,她心虚地看向四周,生怕楼舒玄会在此时出现,“你,你不要瞎说!舒玄与我已经成亲了,你现在再说这些也徒劳无功!”
“若与你一般有心为之,你还认为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嫁与楼舒玄?”卓画溪冷笑一声,“不过是看清,盲眼之人配上充珠之鱼目,真当是天作之合。”话语落下之时,卓画溪拉着乌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刚走到走廊转角处,便遇上了一同归来的楼舒玄与齐若月。“画溪,你要去哪?”楼舒玄上前一步,问:“你可用膳了?”
卓画溪并未理睬他,而是带着乌雀与楼舒玄擦肩而过。
“怎么了?”齐若月看着卓画溪离开的身影,奇怪道:“现在不是说要加强戒备?她到处乱走不会有事吧?”未等齐若月话语落下,楼舒玄便已经追上了卓画溪的背影。
“画溪,画溪。”楼舒玄追着,却见得卓画溪并未因自己的呼唤而回头,他三步疾步上前,一把拉过卓画溪的侧肩,“画溪,你怎么了?”
在卓画溪脚步停顿侧目之时,眼眶似有波光反射正阳在流转。
“画溪,你哭了?”
“楼舒玄,你心盲莫非眼亦瞎?”卓画溪侧过头,喉咙咽下鼻尖的酸楚,眼神一眨。
“画溪,究竟发生了何事?”楼舒玄问着:“莫不是早膳之时的事?那时我担忧着华裳的脾气会惹事,故而追其出去……”
楼舒玄与曲华裳可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缘,二人所想竟也如此之相似。“够了,”楼舒玄话未说完,卓画溪便打断了他的语句,转身道:“楼舒玄,你有何资格让我动怒。”说着,她拉紧了乌雀的手,“我想与乌雀走走,你莫要再跟来。”
“画溪,”楼舒玄还想再追上,奈何脚步却失去了向前移动的力气。
牵着乌雀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在正阳之下的卓画溪慢慢停住了脚步。低头垂眸的她感受到衣袖处的一阵拉扯,看向乌雀,蹲下身子,“怎了?”
乌雀圆圆乌亮而透彻的眼眸看着卓画溪,稚嫩的小手伸出,软绵的手掌抹了抹卓画溪的眼角,嘴角微微一笑,带着安慰的味道。
看见乌雀纯真无暇的眼神,感受他的小手的温度,卓画溪笑叹出来,“我无碍。倒是你,可是饿了?”卓画溪说着,将手放在乌雀小腹上。乌雀低头看着卓画溪的动作,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
“方才许是我有些冲动,竟也忘记了与楼舒玄说蛊尸一事,”卓画溪平静地说道。想到所见的那只蛊尸,虽然其似乎未有攻击的样子,然则依旧为一隐患。如今正值当午,也是搜寻蛊尸最好的时机,若要等到入夜只怕便要为难了。“走吧,回去,”卓画溪牵着乌雀的手,转身走去。
刚进屋,便看见屋内的齐若月与曲华裳皆心思沉沉地坐于一侧,桌上本规整摆放的膳食被打翻在地,尽显狼藉。
“你回来了,”坐在一侧的齐若月看着卓画溪,见曲华裳不开口,她说道:“方才一侍女来送菜,结果忽然犯了病。楼舒玄已经去汇报这件事情了,”她的话语渐低,眉头也渐渐皱起,“想不到行宫中竟然进了蛊尸。”
“那女的可能只是发了病,你怎能肯定是蛊尸,”曲华裳嘟起嘴,略低的声音听着像是自我慰藉一般。
“是蛊尸,”卓画溪接上了曲华裳的话,“我见得一蛊尸。”她说着闭上眼,“今日早些时辰,曾见得一只。”
“什么?你见到一只?在哪里?”听闻卓画溪此言,齐若月拍椅站起。
“花园侧角,”卓画溪说道。
“你看见了为何不杀了他?你这样是要害死我们全部吗!”得知卓画溪亲眼所见一蛊尸之前却无丝毫吐露之意,曲华裳带着怒气地冲她喊了出来,“若是我们有三长两短,你要如何负责!”
“若是你于我先一步入黄泉,我自然记得年年替你坟头添新绿,”卓画溪毫不客气地回应曲华裳一句,“此时抱怨有何用。”
“别吵了。其实今儿早上我也听闻在花园发现血迹,皇上便下令说要搜查,然而一个上午都没有搜查得到。”
“可去阴暗之地看过了?”卓画溪问。
“应该看遍了每一处地方,就差龙床床底没有看了,”齐若月语气带着调侃地说:“我是听说没有找到那只蛊尸的影子。”说话间,楼舒玄走了进来。
“舒玄,你可回来了,”见到楼舒玄回来,曲华裳便立刻如同惊兔一般扑了上去,“我与你说,卓画溪她先前见着了蛊尸,可她偏生一句也不言。”
听到曲华裳的话语,就连身为旁侧观者的齐若月也有些看不下去一般地摇头,拍了拍卓画溪肩头,小声道:“她还真是绿茶婊,委屈你了。”
“何为绿茶婊?”
“绿茶婊就是……”齐若月眼珠一转,看向门口靠紧在楼舒玄怀中的曲华裳,“她那样。”
屋外,在蝶溪谷弟子的带领下,宫廷侍卫们一处一处仔细地搜查着墙边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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