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圣诞节的时候,程聚攀着他肩,“今晚圣诞,许个愿吧。”
陈泉笑,带着孩子性的清爽,“聚哥,我不过洋节这玩意儿,我喜欢春节,团圆。”
程聚以前其实也不过洋节,但气氛一上来,也不免有所感染,“我们信庙里的菩萨,外国人信圣诞老爷爷,你许个愿,说不定明早就实现了。”,
陈泉一直笑,摸着后脑勺,脸上羞涩,“那我许。”
程聚打住他:“这玩意儿,说出来应该不灵了,就像吹生日蛋糕许愿。”
圣诞节那天,姑娘好巧不巧失恋了,众人狂欢,她在闷头喝酒,历辉来场子里逡巡,一眼瞧上那女人,指定要她陪他喝酒,程聚不清楚冲突的过程,听知情人讲,醉酒的女人被历辉带到包间里发生关系,女人是不情愿的,大吼大叫,是被人捂住嘴架走的,陈泉当了次英雄想救美,可对方是历辉,他贸然冲进去被毒打了十分钟左右,被人从四楼丢下来。
程聚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楼底下一摊血泊,门口的霓虹灯招牌五颜六色的闪烁,程聚抬头看夜空,泼血般红。
陈泉永远定格在19岁。
派出所立案,人是自己摔死的,程聚跑派出所,警察每次把尸检报告甩给他自个看,程聚只有和余庆生去闹,闹大了才好办事,历辉找人警告他,历振又劝他不要触逆鳞,程聚头一次走投无路,底下的根埋得太深,历辉一手遮天,照样潇洒快活。
他闭着眼都能猜到那小子许的愿。
许个姑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熬夜的吗?
第22章 白天
蝼蚁撼不动大象。
王长青找上门,直截了当,请求程聚和他合作,让历辉等人受到法律制裁。
程聚一想到陈泉,压根没思索,直接答应了。
程聚抬头看夜空,无垠的黑色,“老王,派个人来。”
这是场硬战,不好打。
翌日清早,天边露出鱼肚白,林海棠翻个身,无事可做,打开手机,手指在一串数字上轻轻摩挲,她在爱情方面是被动的,不善于主动出击,程聚的攻城夺掠,牢牢占据她的一方城池。
她如今便陷进去了,陷得挺深,拔不出脚。
屏幕上一亮,程聚的电话打了进来,林海棠瞬间坐直了,盯着屏幕许久,没敢接,第二次打进来,她按下接听键,心尖上小鹿乱撞,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醒了。”
她摸了摸鼻头,鼻音重,回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嗯。
程聚问:“感冒了?”
林海棠吸一下鼻子,有点塞,“应该是。”
程聚默了会儿,笑出一声。
林海棠下意识握住手机,那头很安静,“你在哪?”
“楼下。”
林海棠顾不上穿鞋,赤脚跑到阳台,朝楼下飞速扫了一圈,没瞅见人影,“逗我呢!”
程聚话里有得意,乐一声,“这么急着想见我,给我留门,我现在赶过来。”
“你给老娘滚,我挂了。”林海棠嘴上说着挂电话,但于心不舍。
程聚喊:“别挂。”
林海棠保持原来的姿势,等待下文。
程聚:“说真的,中午给我留门。”
林海棠嘴角微勾,低声应声嗯,低到尘埃里。
没话说了,两头在演哑剧,程聚默了半天,开口,“还有件事。”
“你说。”
程聚在那头笑了笑:“我有个表妹来了,想看看她嫂子。”
林海棠静了几秒,没反应过来,觉得这事进展太快,耳边嘟嘟两声,程聚挂断了电话。
林海棠只有把屋里收拾一遭,打开冰箱的冷藏室,两坨硬邦邦的猪肉,拿塑料口袋装的,她关上冰箱门,来到阳台上取挂在晾衣杆上的腊肉,受多了风吹雨打,黑黢黢的,蒙了层灰,这块腊肉原本是想今年过节吃的,但看看拆迁的形势,保不准没谱。
她把腊肉放进大盆,用钢丝球沾水大力的搓表面污渍,颇有一股子要把腊肉洗尽铅华的狠劲,反正要多干净就有多干净,毕竟这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肉制品。
她倒腾了半个多小时 ,一盆黑水总算变成了清水,至少能透过水面清楚瞧见盆底掉漆的牡丹花。
起火,上灶,炖汤,常食清汤寡水的厨房从来没享受过油烟的滋润,林海棠切腊肉,记起那晚灶台上的互相纠缠,老脸一红,愣了几秒。
有人敲门,她拿着锅铲小跑,心头突突一跳,打开门,门口站了一个短发女人,黑色鸭舌帽,灰色运动服,说不出来的诡异打扮,拖着行李箱。
“嫂子好,我是程聚的表妹,王晓晨。”妹子很热情,皮肤是小麦色,透着朝气蓬勃。
林海棠很尴尬,臭男人搞什么名堂。
林海棠又往门后看一眼,没看到程聚,“你表哥他?”
王晓晨拘谨的站在门口,脸上挂笑,“表哥在楼下买烟。”
林海棠招呼她:“快进来坐。”
王晓晨拖进来行李箱,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林海棠给她倒了杯水,毕竟是远道而来的,但林海棠和程聚确立关系没几天,他家表妹登门,实在让林海棠局促,一时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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