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让厨房做你喜欢的菜。”
“驸马亲自带了鱼汤来呢,”露华在一旁轻笑道:“奴婢看,只吃这一样,公主与驸马定也是能吃饱的了。”
倪丰善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杨子项,低下头,露出小女儿神态。
“走吧。”杨子项有些不自在,率先转身往外走。
一顿饭,倪丰善光顾着给杨子项夹菜,自己没吃几筷子,反观杨子项,从头到尾,都有些心不在焉。
饭后,倪丰善拉着他去后园赏梅观雪。
杨子项来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倪丰善已活泼了许多,敢调皮地往他身上砸些小雪球了。
“子项,我们摘几枝红梅回去,插在那只大婚时父皇赏的汝窑瓷天青釉长瓶里,再摆在你书房的案前,好不好?”
“嗯。”他点点头,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浅笑。
他站在原地,看着倪丰善踩着碎雪跑进梅林,左挑右拣,才看中了一枝半苞半放的,只是长的有些高,她踮了脚,才勉强够着。
一声断枝的脆响伴着她的轻呼,红梅已被她摘下,她小跑着回来,献宝一样举到他面前:“好看吗?”
她脸上还有方才摘梅时被溅上的雪水,跟她此刻望着他的眼睛一样剔透。
“好看。”他道。
“我再去摘几枝!”
晚上,不只杨子项的书房里摆上了红梅,这驸马府的几个主屋,都摆上了。
可怜后园那片梅林,才刚开就已被摧残的差不多了,不过,换来郁郁了许久的公主的几声轻笑,谁又能说不值呢。
屋里地龙烧的暖洋洋的,将梅花的香味烘的更为浓郁,清淡不知何时已转为香甜。
两人面对面躺着,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倪丰善慢慢探出手,拉开了杨子项中衣上的结,半暗半昏的烛光下,她脸上的红晕并不明显。
她正要去解第二个结时,杨子项握住了她的手,她刚觉得有些难为情,杨子项轻轻一拉,顺势将她带进了怀里。
“阿善,”他道:“是我辜负了你。”
她沉沦于他身上的气息,头晕目眩:“你没有,你今天还给我做了鱼汤呢。”
他沉默了许久,忽然道:“父亲此次大败,不知皇上,会治他怎样一个重罪。”
“你放心,父皇纵然再怒,也不会要了父亲的性命的。”她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我听闻,皇上已下令褫夺父亲的官职封号,全府流放乌罗岭,圣旨,明日就会下来。”
“终会有回来的那一天的。”她继续宽他的心:“我会安排人送一应所需。”
“阿善,”杨子项忽然捏住她的肩膀,将她慢慢从怀里往外推,看着她的眼睛:“杨家,不能倒,一天也不能。”
“子项,”倪丰善道:“杨家并没有倒,杨家还有你。”
“我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驸马,我撑不起杨家,”他看着倪丰善,眼眶有些红:“阿善,父亲不能被罢官流放,你去皇上面前求求情,好吗?”
“好。”她没办法不答应。
看着他感激又愧疚的目光,她心中五味陈杂,能为你做些什么,也好,这样,你就会来找我了。
第二日,倪丰善换上宫装,早早地去了宜妃那里。
“母妃,”她乞求道:“请母妃帮我。”
“阿善,”宜妃语重心长道:“不说母妃在你父皇心里没有分量,现在你父皇正在气头上,任谁去求情也是火上浇油,听母妃一句,你,还是不要去了。”
“可是子项他……”
宜妃眉头一皱,当即听出了不对:“是他叫你来的?”
“不是!”倪丰善忙否认道。
可她怎么瞒得过自己的母亲,宜妃不满道:“驸马也太不疼惜你了。”
“母妃不愿意,我自己去!”倪丰善赌气道。
“拦住她!”宜妃喊道:“将她锁到我屋内的小隔间里。”
“母妃!母妃!”倪丰善慌了:“子项他在驸马府等我……”
十一月二十二,一道圣旨下到越国公府。
越国公、当朝御史杨道宽作战不力,连失三州,有负圣托,举家流放乌罗岭,因大雪封路,特许其在京中待到雪化后启程。
同日,刚刚悄悄回京的太子倪丰化被召进宫,商议大豫接下来的战事,以及一桩,早已定下的婚事细节。
☆、喜中之惊
永泰殿,大豫历代皇帝处理政务之所,倪丰化以往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却从未有机会好好看一看它。
夜幕下它飞檐勾天,堂皇又不失凌厉。
还要多久,坐在这里的,会是他?五年?又或十年?倪丰化眼中闪过一丝晦色,慢慢走入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上有些烦闷地将奏折往边上一丢:“大豫,难道要在朕手上,变回三百年前那个弹丸之地!”
“父皇息怒。”
皇上看着淡漠如风的倪丰化,忽然叹了口气:“朕后悔,当年因迁怒而没有听你之谏。”
三年前,倪丰化行兵西北解救西高延犯境之危,说动皋铎宰倒戈,转攻东高延,并承诺相助。
对于当时的局面,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可惜皋铎宰谋略武功,皆不及皋铎皓,如自投罗网一般,死在了高延王庭,皋铎皓不费一兵一卒,再复高延。
而后便是北界疆线漫无止境的骚扰,倪丰化久战不胜,期间又传出他曾与皋铎宰私下交易一事,经添油加醋,皇上心中生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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