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以阳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书房。
脚已经好多了,但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忽然想起方暮舟嘲笑过我两次的事情。我去厨房的柜子里四处翻了翻,最终在上面的柜子里找到了茶叶。我摸出一个杯子放了些进去,看着茶叶在水中翻滚。等沏好茶的时候我突然笑了,方暮舟这都是什么主意。
觉得有些可笑索性把茶水倒掉,把冰箱里的牛奶拿了出来,本想热一杯的后来想想还是倒了两杯的量。
我端着牛奶进了书房,我的动作显然是惊到了他,斜倚在椅子上的人突然惊醒了似的。我走过去,把热好的牛奶递了过去。
“吓到你了?”
“没有,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热了牛奶,你也喝一杯。”
“好。”他接过牛奶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跟喝药一样?”
他笑了,眉毛恰到好处的弧度,“你给我热的牛奶,我得慢慢品啊!”
“好喝吗?”
“好喝。”
他轻轻的揽过我,眼睛里有些我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那时候我以为那是内心的痛苦的一种宣召,我知道我猜的一点儿都没错。
第二天早上他醒的比我早,待我起床准备去上班的时候看见餐桌上的早餐和一张纸条。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先走不送我上班了,我吃完早餐就直奔公司上班去了。
一大早邵家恩就把大家聚在一起开会,将近年关要办一个主题活动。在站起来说我负责跑外线的时候绝不是没想过大冬天在外面跑会有多辛苦,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个假期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吧。
邵家恩开车带我出去时还在车上问我怎么会要跑外线,在我说了原因之后她只是对我笑笑,眉毛成了月亮的形状,说了句傻姑娘。
下午我们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坐在车里休息准备一会儿去吃点东西的时候,我接到了方暮舟的电话,于是我们就去了他那间即将要关门的酒吧。
灯红酒绿,如往常一般的热闹喧哗。我也不清楚方暮舟在跟我们说那个消息的时候是高兴还略有些无奈和悲伤。
他说‘烟火’不会关门了,以后就是陈嘉冲和张梓寒负责,他跟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关系了。然后邵家恩问他的那个问题让我不明所以,我不知道他们曾经的关系和故事,自然也不能够明白邵家恩问的那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当中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意思。
我只知道当时方暮舟没有回答,邵家恩也没有深究。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反正没有关门,以后还是可以来这里。
我们永远不会对将要发生的事有什么预感,也不知道上帝对我们所做的一切是爱还是灾难。
后来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着一群人围在我的床边,在他们说话的时间碎隙里回想到在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有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西装里不想露出的病服让我觉得刺眼,还有脚上那双不合时宜的白色拖鞋。
等我醒过来看着床边的一群里却不见了他,有个长相俊俏的男子在我的病床边说他叫方暮舟,问我认不认识他。见我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嘴里骂了句什么转头就走了。等他走后,他们都问我认不认识他们,邵家恩,唐易然,何微怡,陈嘉冲还有张梓寒。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我摇了摇头之后说她是白夕言要我以后记住她,我只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他们我都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每天晚上十二点,医院变得格外安静,大家都睡去的时候总有一个穿着病服的男子路过我的门口。我知道他是来看我的,却装的不认识我的样子,我想了很久也记不起他会是谁。
后来有一次在夜晚十二点到来之前我偷偷躲进隔壁的房间,我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那人很按时的过来了,在门边倚墙站了好一会儿,进过门口朝窗户望进去的时候看见里面没人就皱了眉。我透过隔壁房间的窗户把这一切看的很清楚,还有那一双白的刺眼的拖鞋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邵家恩胳膊上打着石膏说那晚我们忙完所有事后她送我回家,路上有一辆卡车冲了过来,她转了方向盘撞到了旁边的树上。她说在慌忙之中她差点拨错了电话号码,最后是方暮舟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我知道自己是失忆了,忘记了那些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有一次在方暮舟去了医生办公室后我跟了出去,在门口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医生说我是确诊失忆了,方暮舟问有没有可能恢复记忆。医生说这个他们也没有办法给确切的答案。在他出来的时候我躲到了一旁,听见他说的话觉得有些不解。
他说,果真如此的话,永远都不要再想起也是好的。
我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心口不可抑制的发疼,眼泪也如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在住院的那一个月里,他们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我,那个晚上十二点路过我病房的身形高大的男子也是一次都没有缺少过。
在我出院的那天,有两个年级有些大的人过来看我。他们说那个是我的爸爸,然后我看着旁边那个搀扶着她的女人,问那她是我的妈妈吗。他们都没有回答,我的父亲走过来,用手摸摸了我的头发,说他的女儿真可爱。
他们相互搀扶着往电梯口走去,身边的人进去病房帮我拿东西。
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我的两行泪水流了出来,我偷偷的抹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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