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雎皱着眉,燕萧伸手拉了拉她身上的毯子。
“雪狐皮”
燕萧有些吃惊的看着灵雎身上的毯子,低声惊叹。雪狐皮已经送进了皇宫,如今怎么又出现在这里。燕萧拉着毯子的手指紧紧攥着,骨节泛白。
燕漓,你对灵雎有什么目的?
“嗯......殿下”
灵雎悠悠的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看见面前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燕萧下意识的就要起身离开。
“是梦吧,殿下怎么会来这里。”灵雎缩了缩脖子,又浅浅的睡去。
燕萧见灵雎睡去,回身半蹲在灵雎面前。“嗯,是梦。所以你不用当真。”他的手指拢起女子滑落的长发。“不要爱上我,灵雎,我已经承受不起失去的痛苦了。”
即便是在睡梦里,灵雎似乎也听到了燕萧的话。她眼睫毛轻轻地颤着,一滴泪溢出眼角。
燕萧叹气,伸手擦去灵雎眼角的泪珠。傻瓜,梦就已经难过成了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在现实里告诉你啊?
燕萧注视着灵雎,她真的太苍白了,苍白到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许是燕萧的手掌的温度太温暖,灵雎纤细冰凉的手轻轻扣在燕萧的手背,小心而谨慎。
“殿下,感情太难了,我放弃了。”
燕萧听着灵雎梦中呓语,她的声音苍白,无奈,压抑。燕萧勾起苦涩的笑,大手柔柔的抚摸着灵雎的长发。
“好,放弃吧。”
既然你放弃了的话,我也有理由不再动摇。
燕萧俯下身,薄唇轻轻印在灵雎的唇上。月光在窗外散射进来,明明暗暗的投在屋内的人身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灵雎,我不知道我已经对你动摇到了哪种程度。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我,放弃了。
燕萧离开时,正巧红莲回来。少女的脸上泛着细密的汗珠,怀里的瓶子装满了雪。
“殿下,你进去看我姐啊?”红莲探着身子瞧见她忘关的屋门已经关上了。
“嗯,有些事要谈。”
燕萧淡淡的回答,他回头看了眼听雨院,寂静,孤远。
“别告诉你姐我来过。”
☆、联盟
次日,雪停。
楚维正在火炉上热着酒,他生的眉眼fēng_liú,一身鹅黄色长衫更是衬着他潇洒不羁。
下人来报,有客人来访。
楚维摇晃着酒杯,退下左右的美人,桃花眼微微上挑,好不魅惑。
“这可是贵客,我们要好好招待。”
燕漓进来时便看到楚维仰头倒酒的画面,翩翩公子,美酒华衣,确是难得的风景。
“堂堂大燕的储君能屈尊来这小小客栈,可真是令我惊讶啊。”
燕漓解下身上的披风,他今日只着了普通衣衫,但自幼的气质仍叫他与楚维不相上下。
“我来这只是想和楚维殿下谈笔交易。”燕漓眼睛的颜色是很温柔的浅褐色,子衿总是说他的眼睛很好看,就算他做了再狠毒的事情,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也没办法恨他。
“大燕太子的交易,我很有兴趣听一听。”
楚维笑着,又倒了一杯酒。
他这房间外面就是庭院,虽是严冬,但有这温泉水养护着,满院的花开的倒比夏日还好。
“当年颜家因为站在永王一派与月下来往密切,以致最后满门抄斩。可事实真是如此吗?”燕漓也笑着倒了杯酒,月下的酒太柔情百转,不适合皇宫里的人喝。
楚维脸色有些不好,父皇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一直不肯将大权交给自己。
“据我所知,颜大人正直无私,帮助永王与月下一起推倒大燕这种事情他是断然不会做的,颜唐沫也说过他父亲从未有过叛国的行为。那最后怎么阴差阳错的就成了颜家叛国了呢?”
燕漓笑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明明是暖如春风的笑容,可却偏偏叫人心生寒意。
“当年旧事的真相我们无从知晓,更无从知晓为何你父皇执意要找到颜家遗孤。但是,我可以帮你劝颜唐沫回月下。同样的,你也要帮我。”
楚维低着眼,他嘴角噙着笑,脸上的神情叫人琢磨不透。
半晌,他仰头喝尽杯中酒。
“成交。”
子衿被困在宫里实在闷的无聊,也没管这次燕漓出宫是为了什么,软磨硬泡的求了燕漓带自己出宫。但无奈,唉。
子衿拨弄着面前的花,瞟了眼庭院对面相对而坐的两人。他们谈事情,为什么要我留在这里!不过这花确实开的挺好的。
“你倒是宠你的小太子妃,这人多眼杂的,也不怕被人看见,知道你来了我这。”楚维几杯酒下去已有了些醉意,他月下的酒柔,后劲更柔,绵绵细细的。
“放她出去玩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篓子,还是留在眼前好。”燕漓瞧了眼自己一个人也玩的不亦乐乎的子衿,她倒是哪里都能过得挺开心。燕漓突然有些郁闷,子衿适应能力太强,以后她要是跑了,他便是拿整个东宫来诱惑也不见得能把人弄回来。
突然觉得他这个太子当的有些失败......
“行了,她现在身份是你的婢女,收收你的眼神好吗?”楚维懒洋洋的插句话,刚才燕漓跟自己说话时候那眼神绵里藏刀的,结果遇着媳妇就变了个人似得。
啧啧啧,果然婚姻是坟墓,还好他没有娶亲。
“我不便多留,楚维殿下,希望你能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
“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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