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顾远伐,我现在特别烦,我看到你就没法静下来思考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看到我?”
陆续予捂着自己的耳朵,负气的跺着脚绕过顾远伐向前走,顾远伐跟上她的脚步,低沉的声音染上了分毫笑意:“看到我,陆续予,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我了?”
“我什么时候在意你了!”
“如果不是这样,那你心烦什么。”
“我不管,你就当我没说过。我才不在乎你,永不!”
陆续予觉得自己烦的都快爆炸了,但是身后的人好像就喜欢看她这种想发作又作不了的样子。他调侃她,一如既往:“陆续予,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说话的样子特别幼稚,就像两三岁的小孩。”
“像又怎样!”
他们走出了阴暗的林荫道,路边昏昏的灯光从头顶幽幽的垂落下来。顾远伐跟在陆续予身后,双手放在衣兜里,休闲的像是此刻天气根本就是万里无云。
“陆续予,你有时候真是任性的让人无可奈何。你有没有想过改一改你的坏脾气?你要知道有时候人的坏脾气会让你不经意之间损失一些东西。”
她走在前面,看了一眼天上的残缺的镰刀月,抬着下巴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气回答:“是,我就是任性,坏脾气。”
“还有口是心非,矫情,虚荣。”
“对。”她顿了顿,“但这些都是只有你才看到的,我身上全部的缺点,在别人眼里,大部分的人,他们并不知道,我在他们眼里那是优秀的。”
他安静地直视她的眼睛:“你很坦诚。”
她摇了摇脑袋,似乎对他的赞赏不屑一顾。她说:“既然你都知道我这些缺点……”
“因为这些缺点,我才觉得你更加完整。”
那抹残缺的镰刀月因为乌云的撤离而明亮了几分。
她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顾远伐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眼里的蓝色灼烧起来,亮的仿佛能够吞没一切。
“……才让我觉得,你并不只是一个孤单的灵魂。你有血有肉,会痛会笑会喜怒哀乐,我喜欢你在我面前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屑,骄傲或鄙弃,我欣赏你的坦诚。我们都很孤独,陆续予,可是你比我活的更恣肆一些。”
他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陆续予,在你面前,我偶尔也会觉得,这世界是有颜色的,我偶尔也会觉得,我活的逐渐完整。”
说了这么多……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身没入了黑暗的楼梯。
他挑起了一侧唇角,对着楼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不是听不懂。陆续予,你就是不愿意去想而已。”
不愿意去思考一些复杂的问题,不愿意深入,不愿意面对自己,头脑空虚,你就是个二流货色。
可即便如此。
他转过身,走在路上,一步一步,燃起了一串蓝色的火焰。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上了你,毫不犹豫,也在所不惜。
☆、进展
打开门后面对一片黑暗,黑暗中混杂了狭小空间封闭久后的沉闷感,以及垃圾废物、衣物布料、皮肤汗液和食用过半的食物的气味。
他们都还没回来。
陆续予滑下灯的按键,突如其来的一阵白光使人有一瞬间的眩晕。她踢掉拖鞋,背包顺着肩膀滑落到地上。索性顺着包一起坐了下来,她抬起双手掩盖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他要和她说那么多她听不懂的东西?为什么他说话不能直白一点,她不想去猜,也真的很讨厌去深入思考,就像解讨厌的数学题一样惹人厌烦。
可她今天看到他的时候,确实是在开心的,那种快乐的感觉是她从前一直都没有体会过的,但同时在她用理性压制住这种感觉的痛苦也是万分扎人的。她发觉自己行走在世界的两个极端,她用痛苦来压抑快乐,她的快乐来源于痛苦,这是种情感的叠加建立,自身体的矛盾有时候确实是一种严酷的惩罚。
手机震动的同时发出铃铛碰撞的声音。陆续予起身抽了一张纸巾擦掉自己的鼻涕,这才弯下腰捡起手机坐进椅子里。
同时有两条信息挤进来。
这两个发件人分别是,白港平,和颠覆。陆续予看了锁屏的消息一会,动了动大拇指,有些颤抖的划开了颠覆的消息。
“偶尔会觉得很烦。你是不是也这样?”
她打了几个字回复:“我经常。”
她等了几分钟,在他还没回复的时候又发了一段信息:“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特别肤浅的人?我总是尽力在人前藏起来一些自己的缺点,以为自己不会暴露了,其实总会多少被人看见。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想装了,我想着,就这么随他去吧,可是,你知道,生活总是比想象艰难。”
陆续予还没有等到回复,于是她按了返回键调出了白港平的聊天界面。对方问她今天的情况到底如何,她也没想细答,简单但礼貌的说没有什么事。
白港平回复的很快,他说如果没事就早些休息,她一边拿皮筋窝起自己的头发一边语音回答了他一个温婉的好和晚安。
放回手机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还没有颠覆的消息。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起洗发水和沐浴露放进透明蓝盆,肩上搭着粉白色的珊瑚绒毛巾,打开门走了出去。
卫生间内腾起团团白色的雾气,热水放肆的挥洒在磨砂的玻璃隔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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