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眼睛里。
“这手链,真的是因为是你母亲给你的,才这么重要,还是,是因为白港平?”
陆续予愣了愣。
他抬起眼睛,认真的凝视她。那双眼睛乌黑极了,除了无尽的黑暗与孤独,她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是……我母亲。”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最终“嗤”的笑了一声,这次却不如以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的戏谑恣肆。他套上扔在岸上的外套,一步步在冷风中颤抖着走远。
手链安静的躺在丝绒缎面里,太阳的光线透进里面,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微光。陆续予坐在桌前,看着它许久,最终微微叹气,合上了盖子。
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说谎。
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一种对他的抵触。
手链是白港平给她的,但没有任何感情关系,白港平送她礼物纯粹是出于对她推荐的护肤品的感激,他的母亲很喜欢,但他并不清楚陆续予并不是太喜欢手链,她的手腕很细,而且她很粗心,而她的母亲,也从来不是一个会送礼物的人。
顾远伐一眼就看出她对白港平的好感。除此以外,她还对他的家世和钱权很感兴趣。她很乐意接触白港平,可顾远伐……
她就是不愿被他看穿。其实说了是因为白港平又如何,他也不会把她怎样,而且……
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觉得惠树阮说的有点道理。或许顾远伐对她是有点好感,否则他怎么会在那么冷的天气里替她捞一条手链。那她也许可以加以利用?
她不在乎自己的言语是否会伤害到他,反正她本来就不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何况他对她说话又从不客气,她何必在乎他的感受呢。
这么想着,她打开盒子,再度将手链扣上。
——
每逢学生放假,通往车站的公交车上总是拥挤异常。陆续予要去的超市必须经过车站,她别无选择。
“哐!哐!”
硬币从夹缝中滚落,碰撞着铁皮箱。陆续予上了车,扶好包,拉着扶手随着缓慢蠕动的人流向前挤压,司机在驾驶座上操着方言大声吆喝着人流向后,好让更多的人走上车。陆续予被挤的头晕眼花,没注意脚下还有个谁横放着的行李箱,她手上抱着很多东西,行李箱又很高,她急的额头冒汗,艰难的想从箱子上翻过去,人流阻塞,司机的叫骂声越来越大。
突然,陆续予感觉到自己被谁托了一把,有人在她身后用双手扶住她的腰,很稳很有力度的将她抱了过去。她安全着地,惊讶的回过头,对上那双熟悉的黑眼睛。
“你往前走走。”
他说。
陆续予又往前挪了挪,他轻松的跨过箱子,接着替陆续予提过她大半的东西,他站到一边,将陆续予拉到身前,那是一个角落,陆续予站在那个小而不挤的空间里,望着顾远伐,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口。
那个小而不挤的空间,是他为她创造出来的。
他真的很高,撑在她的身侧,她闻到一股很淡的味道,难以形容,但使人非常安心。
陆续予第一次抬眸,他没在看她,出神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第二次,陆续予再抬眸,是正正好好的对上他的。
这一次,没有嘲讽,没有刻薄,没有虚伪,也没有刺人的眼神。
那一片片黑暗啊,像存在一个荒芜空间的孤岛。
孤岛上停着一只鸟,正用一种忧伤的眼神与她相望。
☆、特别
这一次,她感觉到自己走到了他的世界里。
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中,漂浮着几座黑色的岛。她在岛上行走着,身边笼着雾。她张开双手,拥抱到无尽的空空落落,摊开五指再握紧,只能够抓到虚无。
那只鸟啊,依旧站在距离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它的眼神,寂寞而忧伤。
她突然就不忍再看下去,于是撤回了目光。车窗外,店铺、高楼交替变换,行人匆匆,整个世界并没有因为她的一阵心慌而乱了步骤。
从这一站到她的目的地还要很久,而这一路上,她都尽力使自己不要去注意他。
他这次难得的没有和她讲话,她也乐得享受这片清净。车辆行驶,人气越聚越多,陆续予不得不借助每次开关门的一点点新鲜空气,才使得自己不被闷的晕过去。
一阵急刹车来的很突然,陆续予没有拉住扶杆,在惯性作用下,毫无防备的撞进了顾远伐的怀里。他扶过她的肩头,顺手、自然、绅士,陆续予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慌,抬起头时,发现他依旧在看她。
从开始到现在有多久,他就一直看了她有多久,想到这里,她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他的头轻轻靠在窗口,微微垂着眼睫,阳光从窗户外透进来,投进他黑色的眼珠里,将它照的晶亮,却却驱散不了内里的一簇簇寒凉。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沉静,安稳的看了她很久。
这一次,对视的时间有些长,陆续予眨了眨眼睛,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他眼角微挑,勾起的弧度戏谑但不刻薄。
“南站超市到了,请各位乘客从后门下车。”
陆续予回过神,接过他替她提的东西,准备下车,在最后一刻,她听到他的声音。
“陆续予,奶茶色很漂亮。”
陆续予提着包,站在斑马线的尽头,红绿灯转换交替,巴士蓝色的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掉。
而后,逐渐驶远。暗灰色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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