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一面拿绢子给她擦脸,一面又拿驱风膏给她温柔地按摩额角和太阳穴。
谢琬任她侍弄着,不言不语。
吴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她丈夫已经死了,如今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比谢琅大两岁。吴兴后来娶的媳妇儿秀姑也很贤慧,前世谢琅伤病在床时,吴兴和秀姑一直轮流在旁侍候。只是如今秀姑大约还在田庄里种菜。
这几日吴妈妈母子俩都在忙乎丧事后剩下的琐事。
如果谢琬没记错的话,二房共有十来个下人,双亲亡故之后移往祖屋治丧,罗升便与另外五个人过来帮手,剩下的留在黄石镇看屋子。
来的六个人里除了罗升,吴妈妈母子,便是秋桔和宝墨和银琐。
秋桔虽然是她的丫鬟,可是前世在她去往齐家之后,便自请离去了,宝墨后来被谢启功给十两银子留在了谢府。罗升原先是帮着谢腾打理庶务的,并没跟二房签死契,因为那时二房的家产全数给了谢家,他便也请辞离去。
银琐倒是一直跟着谢琅,可惜男孩子自有男孩子的世界,加上后来谢琅被迫丢官之后,银琐为糊口,也跟谢琬磕了头去了别处谋生。谢琬跟银琐接触不多,并不知他为人如何。但从这段经历看来,应是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不过她要想了解如今的现况,显然只有找忠心的吴家人来问最合适。
吴妈妈给她揉了会儿,柔声道:“姑娘好些了吗?”
谢琬点点头,请她坐在椅子上,问她道:“吴妈妈,吴兴呢?”
吴妈妈不敢坐。听到她的话又顿了顿,早上听得宝墨说三姑娘精神好些了,很是高兴,可是因为忙着给二爷**奶坟上烧二七的纸钱,没顾得上过来。如今见她举止里虽然显出几分老成,可却又还是那副聪明灵动的样儿,不由放了心。
“吴兴在卸车。”她没说他们去了哪里回来,怕提到二爷的坟又会让三姑娘伤心。
谢琬理解,也没有问,接着道:“现在留在黄石镇的还有几个人?”
吴妈妈想了下,说道:“还有五个人,就是玉芳和玉雪,老钱头和李婶儿母子。”
谢琬想起那天夜里闯回黄石镇宅子时,玉雪玉芳哭成泪人儿的模样,点了点头。这两人都是服侍母亲的丫鬟,印象中玉芳活泼些,常带她在园子里扑蝶跳皮筋,玉雪年龄大些,则稳重些,见到玉芳领着谢琬胡闹时便会轻声喝斥,怕玉芳磕着谢琬了。
谢琬去齐家后,由舅舅作主,把她们的卖身契都退了。
另外那三个则都是家里的长工,后来也走了。
谢琬留吴妈妈喝了碗茶,交代了几句,然后让她退下了。
二房下人不多,虽说原先谢腾和齐氏在时大都循规蹈矩,如今他们不在了,剩下一对幼主,年纪最大也不过十三岁,他们还能不能一如既往地尽忠就没人敢保证。
如今的谢琬,是绝不会留些不放心的人在身边的。
可是大家现在都还服侍得好好的,偏生碍于重生之事太过耸人听闻,她又不能把前世这些人的去向跟他说明,哥哥再宠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听任才八岁的她把他们撵走。
哥哥前世今生都不是管家的料子,前世他房里的东西不是无缘无故少了这件就是少了那件,又不上心,每个月领的俸禄最后算起来连自己花在了哪里都不清楚,下人们对他阳奉阴违,若不是她出面惩治了两回,几乎要翻上天去。
偏又总以为自己很强大,很能够保护好妹妹,总不肯让她抛头露面,于是在京师那些日子,左邻右舍说起谢家,总是一句“就是那个下人们拿主子的笔墨换酒喝的谢家么?”让人气怨得很。
这一生,她必须得想办法让他相信,听她的话是没错的才是。
下晌放学的时候,谢琅是与谢桐谢芸一块儿进院来的。
谢芸有些自来熟,才与谢琅相处了半日,听说罗升回府收拾东西的时候,顺带把他们养的一缸金鱼也带过来了——这金鱼乃是谢腾几个月前上京的时候特意替谢琬买的,清河县地处关中,轻易哪里能见得这个?满心想瞧,便就二哥哥长二哥哥短地随他回丹香院来了。
谢桐如今才十二岁,平日里总跟谢芸一处玩,见他来,便也来了
谢琅住在丹香院北面正房,谢琬住在西厢。
丹香院位于西跨院,原先只是个用来堆放闲置的家具空院子,东西不过五丈,南北也不过四丈,真正的十分狭小。当初就是因为这里家俱都还齐全,所以索性让兄妹俩住在这里。
谢琬到了正房,先喊了声“哥哥”。
谢桐谢芸正双手撑着书案,伸长脑袋趴在鱼缸上方,听见呼唤便随谢琅回过头来。其实谢琬与府上这些人并不是头一次见,可是因为这些日子她一直昏迷着,并没有跟他们有什么接触,而且前世基本没有来往,如今两人这么近距离见得她,自然不免留意。
“琬琬,叫三哥哥四哥哥。”
谢琅走过来,宠溺地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谢琬淡淡地冲两人点点头。
谢桐瞥了眼她,又去看鱼。
谢芸浓眉大眼,五官七分随他的母亲三奶奶黄氏,又长了口整齐洁白的牙,看见谢琬打招呼,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冲她笑出两个酒窝来:“三妹妹好。”
谢琬走到书案旁,从鱼缸底下的暗格里抽出个细白的小瓷罐来,从中拈起一小撮鱼食放进鱼缸里。里头三条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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