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钱,顾仁找到他的住址相当不容易。
小区的看管很严,温时宁面不改色地和保安说道:“我叫温时宁,麻烦您打个电话给杨绍文先生,就说我是来道歉的。”
穆木和顾仁不得不承认,温时宁看起来太有欺骗性,乖巧的人向来能博得别人的好感,保安几乎立刻就同意拨打电话,而电话里的杨绍文居然同意了。
三人进了小区,顾仁一边走,一边嘲讽地笑道:“那个家伙居然好意思同意接受小公主的道歉。”
穆木淡淡回答:“因为他需要认可,需要崇拜,需要存在感。”
走到杨绍文住的那栋楼,温时宁让穆木和顾仁远离呼叫机摄像头的范围,然后按亮他所在的房号呼叫。
“原来是你啊,小姑娘。”通话里的杨绍文看见温时宁的脸,笑了下,直接同意开了门。
温时宁带着穆木和顾仁进去。
到了所在楼层,按响门铃,杨绍文开了门出现,这次他穿着考究的衬衫和西裤,比温时宁第一次见到他讲究许多。
“你好,杨先生。”她微笑。
杨绍文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身后的两个人,没把她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疑惑地问道:“他们是?”
温时宁镇静地回答:“他们是我的朋友,是特地跟来想要见您一面。”
杨绍文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扬起微笑:“你们好,那一起进来吧。”
公寓是常见的样品房,可见他是临时搬来住的,杨绍文倒了三杯茶放在他们面前,微微笑道:“我上次说了不介意,小姑娘怎么还专门跑来道歉?”
温时宁接过茶杯,低着头转了转,随即抬头淡淡说道:“我想来确认一些事,如果真的是如此,自然要向您道歉的。”
“哦?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恒先生是从哪里看到过你的画,以至于抄袭?”
杨绍文嘴角的笑容一僵,随即他又恢复笑容,带着点伤感:“阿恒生病之后,知道时日不多,所以搬去老师的宅子和我同住,我的作品就是在那完成的。”
“这么说,”她抿唇淡笑:“有没有可能是杨先生偷看了陈恒先生的画呢?”
他整个人大惊,咬牙道:“你胡说什么?”
杨绍文的情绪调整的很快,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他深吸口气,语气冷下来:“如果你不是诚心来道歉的,请你离开。”
“昨天我们和画廊老板见了面。”温时宁步步紧逼。
杨绍文的身子一僵。
“他说,当时有幸去陈恒先生的画展,是因为你给了一张票给他。”
“真巧,”她直直盯着他,缓缓说道:“他看见了陈恒先生的三幅画和你的差不多。”
杨绍文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他绷着脸,冷笑:“出去。”
穆木在一旁淡声说道:“杨先生这么大反应,怕不是抄袭的人是你?”
“闭嘴!你是个什么货色,敢在我面前胡扯?”他的脸色变得可怖。
温时宁知道,她只有惹怒他,才有机会从他嘴里套出话。
“我可以做个大胆的假设,”她继续紧逼着说道:“陈先生和你是朋友,因为他的病情加重,没有精力去做其他事,于是他将画作交给你,让你来负责和助理的沟通。你想到了一个让他身败名裂的办法,那就是抄袭他的画,率先把自己抄袭的作品暴露在公众面前,隔一段时间后,才把画交给助理。”
“简直胡扯,”杨绍文沉下脸,眼里露出凶狠的光:“你别忘记,是他自己承认三个少年是在夏天完成的,而我的作品在春末就交给了画廊。”
温时宁嘲讽地笑出来:“因为你没有意识到那幅画画得是什么。”
杨绍文的瞳孔一缩。
“你早就想到,如果有人查到当时你和陈恒先生住一起,我说的那些推论足以推翻你现在的谎言,所以你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你也许在陈恒先生完成那幅画之前就看到过了它的基础轮廓,甚至等他完成到一半时,就开始动手描摹。这也是为什么三幅抄袭的画里,三个少年是差别最大的一幅,你赶在他之前画完了画,却忽略了他想表达的真正意义。”
“杨先生,”她盯着他,冷冷说道:“陈恒先生画里的那场火指的可是八年前的火灾,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希望。”
“你在胡说什么?”杨绍文的声音变得尖锐,面目狰狞。
他伸手就想拽住温时宁的衣领,被顾仁和穆木拦住。
还差一点儿了,她咬咬牙。
“你们的师弟易三和陈恒先生见过面,他是因为愧疚才会画了这幅画。”
“怎么可能?易三早就死了!”
周围一静。
屋子里仿佛只回荡着杨绍文崩溃吼叫的声音。
他彻底疯狂,指着温时宁狂妄地大笑:“陈恒现在已经死了,他的名誉全部都属于我,我抄袭的又怎么样?你以为外面的人会相信你吗?”
“不会,小姑娘,”杨绍文扬起笑容,可怖又狰狞,“我告诉你,外面的人不会相信你,陈恒现在就是一个失败者,而我才是站在顶端的人,全部人只能听见我说的话,也只能相信我的!”
温时宁仿佛全身没了力气,她彻底软下身子,额头蒙了一层细汗。
他终于承认抄袭了,终于说出口了。
没有什么比这更确凿的证据。
顾仁关了口袋里的录音笔,淡淡瞥了一眼发疯的人,“走吧,任务完成。”
穆木扶着温时宁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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