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人家被休回了家——正因如此才名声上过不去,搬出了原来住处。又或者是死了丈夫,没得着落,来了咱们这儿。”
张太太却是不信,道:“你道如此,我却不信。先不说她穿的不是个守孝的样儿,只说这寡妇、弃妇的,总归曾经有个夫主,难道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真被休弃过,如今也没人死扒着这个了。偏偏她是百般避讳,之前有人相问是谁家的,她也说不出来。”
姚太太这才知道张太太的意思,也放低了声音道:“你是说这个小妇人不是规矩人家,是个养在外头的?”
姚太太还做了个手势说明——所谓养在外头的,不用明说,自然指的是某些大户人家的外室。
张太太赶紧点头道:“就是就是!不然还有什么别的缘故?那小妇人只二十岁上下,生的十分齐整。一个女流在外行动,却不肯说是哪家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姚太太支支吾吾,虽则大家平常也会说些街坊邻里的闲话,但是这样不好听的却没有过,她有些避讳,只得含混道:“这也不定,说不得人家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不能自报家门,也不好就这样早早就说人家如何,这可不是小事——你也先不要多说。坏了人家名声,心里也难安呢!”
姚太太虽然是好心,张太太也不是刻薄人,此后几日先没和人说过这事儿了,但七八日后这事情却得到到了公认。
这段时间内,姚家被两件大事绊住了手脚,一个是买下魏家大宅,最后又是讲价,算上牙行抽成、税金,总共一千二百两银子到手了这房子。另一个就是姚家的货船回了湖州,各种出货算账的事儿。因为这两件事儿,姚家上下忙忙碌碌,并不晓得纸札巷子新搬来的人家已经被各家议论了。
宝茹也不知这事儿,她正筹划着自己的生意不说,就说郑卓回来就是一件大事儿,有时间她和他约会,哪来的闲工夫说那些闲话——她甚至都没见过那家人家。
那家人家引得大家都来说,一个原因就是安顿下来后就不见他家的人出来,就是因为家里没得男子主事,总归给街坊邻里下个拜帖,算是自己新来此地认识一下还是应该的吧!偏偏她家这也没做。终日紧闭大门,只偶尔那婆子出门采买些菜蔬粮米之类,其余时候不见她家有人露面——这可是稀奇!
一旦巷子里的妇人稀奇起来可就不得了了,不要小看这些妇人,她们通过非常复杂的线路,譬如她小姑的嫂子的弟弟的婶婶之类的,就是能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事儿——很快这新搬来的人家底儿就被大家知道了。
这一日大家都在姚家茶会,张太太磕着瓜子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就是个养在外头的么!呵呵,那般作态,还装出个规规矩矩的样子来,只是这世间哪里是能够弄假成真的。姚太太你还那般好心好意,要我说这世间哪有那难言的苦衷。”
旁边一位太太也道:“当是谁家!原来是咱们以前就议论过的那个!‘丽春祥’张家小子张敬的姘头!啧啧,这真是孽缘了,这也几年时候,为了这个妇人,那张家小子可是丢了好婚事。后头还是不知悔改,之后家里给说亲,谁家有姐儿的父母听到他还没和外头的断了来往不是摇头的,竟然生生耽搁下来。”
还有一位太太转头问唐太太,道:“唐太太,她是租的你家房屋,你可知她是哪家的人?竟然几年功夫也没传出个一二。”
这年头可没替租户保守信息的说法,唐太太没犹豫就道:“怪道没传出名字,并不是咱们湖州城里的人家,户籍在下头的小县里,没得跟脚,她家也是个低调的,所以才没传出来。这房状上写的倒是这小妇人的名字,叫连秀儿,只是晓得这个有什么用。”
姚太太忍不住叹息:“我原本不信,就是为了她家的好规矩,一般这样的人哪里有这样,哪一个不是轻浮的很。终日里与坊间年轻子弟厮混也就罢了,就是那等安安稳稳不出来走动的,偶尔见人,哪一个又不是妖妖娆娆的呢?”
唐太太听到这话倒是赞同,道:“可不是!我是见过那小妇人的,装扮也好,作态也好,都像是正经人家。不然我家管家媳妇怎会租她房子,这样的小院子又能有几个银子的进账,就算家里急等着开销,也不差这几个!”
唐太太这话,既是在赞同姚太太,也是在为自家开脱——租了这样人家屋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街坊邻里虽然不是道学先生,不至于叫她家把人赶出来,但是私底下埋怨、说风凉话也是难免。
说到这儿,有些说话促狭的太太忍不住道:“我看那小妇人生的虽有几分颜色,但说什么能勾魂夺魄又差得远了,何况还是这样木头似的样子。怎么能把那张家小子迷得三魂五道的,这其中有什么诀窍?”
这样的问话自有更加促狭的人来答:“这有什么的,看她这样规矩,不过是对着咱们的样子,谁知她内里如何?弄不好人家是成精的狐狸,道行高深,咱们凡胎肉眼看不出来,实际上人家在内室里放荡的很,比行院里的姐儿还要在行呢?”
姚太太是个保守老道的人,听了这大胆的话觉得些微尴尬,只咳嗽一声得道:“嗐,哪有这猜测!那些人家哪有那许多装样子的。弄不好两人就是前世冤孽,那张家小子就是欠了这妇人的,这又没得道理可讲。”
这些太太大多信前世因果,听了姚太太的话,想到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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