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碰了一下,像是轻拍,又像是轻抚。他重复道:“算学学的好的人,不会笨。”
“嗯?”
“圣人的言论,左不过是忠孝仁义礼智信。你对经书已经很熟了。我看过你的写的,字不错,格式、文笔也都不差。可是有一点……有些浅了。”
程寻点头,确实,父亲和二哥也说她写的浅。
苏凌轻声道:“我想你不管有没有看出来,都可以试一试多想想圣人的思想……”
程寻眨了眨眼,心念微动:“你是说,强行拔高主题,往忠孝仁义礼智信上靠?牵强也无所谓?”
好像每次夫子讲的也挺牵强,至少在她看来。
苏凌挑一挑眉:“也许吧,反正我是这么做的,即便是心里并不一定认同。”
程寻看着他,若有所思。苏同学的经义是比她好,难道都是这么来的?要不,她也试一试?
她不善经义,关于此道也曾请教过父兄,可不管是父亲还是二哥,都是要她多读书。说读的多了,书中的道理自然也就明白了。可惜她大约远没有圣人那种境界,所以体会不了深意,故此才会有所谓的太浅了。
苏凌的说法有点像取巧,但或许可以一试。
九月份对崇德书院的学子来说,是个还不错的月份。先是同窗杜聿在秋试中考中了第三名经魁,后是膳堂里又多了几个大厨,一成不变的菜样,终于有了革新。到了九月末,书院里提前发下新的秋装和冬装。
崇德书院尚青,新发的衣裳也是以青色为主,不过小细节处比先前的细致了不少。
秋风萧瑟,放眼望去,整个学院都成了青色。
程寻除了得到两身秋装和冬装,又从母亲那里得到几身漂亮衣裙,只可惜穿的机会太少了。她大多时候都是穿着男装,捧着一本书,在学堂学习。偶尔觉得累了,就扭头看看窗外远处的松柏,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一转眼到了十一月底,先时的一场大雪过后,温度真正降了下来。
冬至这一天,书院里发生了一桩事情。
傍晚时分,同住一个学舍的霍冉和张煜在梧桐苑发生争执,学舍的负责人商四叔直接寻人来找程启。
冬日里天黑的早,程家一家人正在用晚膳。
江婶遵从老习俗,中午包了饺子,晚上又特意加了一份蒸饺,并一份煎饺。
程启刚吃到一半,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喊:“程夫子,出事了!霍冉又跟人打起来了!”
正是柳明丰的声音。
程启神色微变,搁下了筷子:“父亲母亲,你们慢用,儿子过去看看。”他略微收拾了一下,迅速打开门,跟着一脸焦急的柳明丰出了门,直奔梧桐苑。
途中,柳明丰主动告知始末:“夫子,霍冉跟张煜,原本就不合,他们俩对方忍了很久了。今儿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张煜?”程启一愣,跟霍冉起争执的是四表弟?
他没有多想,匆匆忙忙赶到梧桐苑,见到了正剑拔弩张的霍冉和张煜。看两人衣衫整洁,脸上也无青肿,大概是还未真正动手。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一见到他,霍冉立马就凑了上来:“夫子,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
程启眉心跳了跳,这话好生熟悉。上回霍冉和苏凌发生矛盾,看见他后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他轻咳一声,板了脸:“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乱丢人东西了?”
“诶,夫子,你这话就冤枉我了。”霍冉登时一脸委屈,“明明是他进书院的第一天,就扔了我袜子。不信,你问他!”他说着指了指张煜。
程启将目光转向表弟,却见张煜面带不屑,似是对霍冉的话,极不赞同。程启颇有些头疼,他问站在一边的商四叔:“他们两个住一个学舍?”
“是啊。”商四叔点一点头,“张煜一来,我就把他安排进了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霍冉也跟着问,“程夫子,你问一问,我有没有碰过他一下?整天晚上吵得我睡不着觉,还经常丢我东西!我都忍了,我就跟同窗讨论了一下今日叶夫子讲的法理课,他就跟我动手……夫子你看我身上没青没肿,可我受的是内伤!”
“你胡说八道!”张煜下意识反驳,“信口雌黄!”
“我信口雌黄?你敢说你没丢我东西?你敢说不是你先动的手?”
程启按了按跳动的眉心,冷喝道:“住口!别吵了。”他容色稍缓:“霍冉,你来书院也有好几年了。我问你,书院院规第三条是什么!”
霍冉缓缓吸了口气,又瞧了张煜一眼:“崇德书院院规第三条,尊敬师长,和睦同窗。夫子,我都有做到的……”
程启额角又是一跳,不打算再理会霍冉,而是对张煜:“张煜,院规的第三条,记住了。你随我来。”
张煜冷哼一声,随其离开了学舍。
站在梧桐苑外,程启问张煜:“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和同窗关系很好吗?你如果与霍冉处不来,我让商四叔帮你调个学舍。”他顿了一顿,不等张煜回答,就又续道:“刚才你没否认,那么今日确实是你先动的手?”
“……是。”张煜倒也不否认。他忍霍冉已经忍了很久了。
程启叹一口气:“你怎么……你……你怎么又这么冲动?你忘了你之前是因为什么离开国子监的?你爹说你来书院是来修身养性,学为人处世之道的。可我看你在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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