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顶上,一根枝藤垂吊而下,尾端是一簇盛放的茑萝花,正巧落在了霍景行右手边不远处的位置,引来了他双眼的注目。
霍景行注视着藤末的几朵红色小花,脑中不禁浮现出了乐溪嫣红的脸颊,待回神过来,他手上已经多出了一物。
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摘了一朵,不禁莞尔一笑。他微微偏了偏头看向身边的妻子,发现她唇角噙笑,双瞳定定地凝视着蟋蟀声清亮的绿茵草地,神游天际。
霍景行趁着乐溪不注意,悄悄把花戴在她的乌发上,旋即单手撑着头侧,赏起了美人。
当霍景东找人,气喘吁吁地找到了这里,站在远处一死角,瞧见茑萝花棚下和谐的一幕,一双眼珠嫉妒得通红,血红色中闪烁着的妒恨,仿佛要把霍景行咬死撕碎。
感受到了一股针对身侧霍景行而来的杀气,乐溪立即清醒,警惕地瞥向霍景东藏身的位置,冷声喝道:“出来!”
见到了心念念的人,霍景东却产生了退意。
霍景行听见了乐溪的冷喝,目光顺着她所看的方向投射而去,眉头凝起。
不见杀气的源头出现,乐溪再次冷声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过了两三秒,树枝颤动,一身阴郁气的霍景东从树后走了出来,先是恨恨瞪了霍景行一眼,才含情脉脉凝望乐溪,痴痴喊道:“微雨。”
霍景行起身挡在乐溪身前,皮笑肉不笑道:“是景东啊,晚宴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霍、景、行!”霍景东咬着牙龈,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霍景行的姓名。“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抢我的微雨。”
“抢?你的?”霍景行蹙眉一头雾水,茫然问道:“此话从何说起?”好厚的脸皮!好无耻的人!
霍景行做沉思状,想了想,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她辞职,导致你失去了一名优秀员工的事情吗?”
“霍景行,你特么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霍景东因霍景行的故作不知,心中恨意更甚,面目一瞬间狰狞了起来。
乐溪从霍景行身后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霍总……”
她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霍景行打断了,他揽着乐溪的肩膀,宠溺道:“叫什么霍总,太生疏了,跟我一样喊堂弟就可以了。”
乐溪会意,马上改口道:“堂弟,嫂子瞧着你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建议你去医院瞧瞧。”
堂弟!嫂子!
霍景东注意到这俩称呼,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霍景行端详了片刻他的神色,脸色转为凝重。“景东你还是听你嫂子的话,去看看医生吧。”
被两人当成了精神病患者,霍景东脖子脸上布满了青筋,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开。
他咬了咬牙忍了下来,忽视霍景行,一脸悲戚询问起了乐溪。“微雨,你为什么要嫁给霍景行,是不是他逼迫你的。”
“怎么会?我老公这么善良,又不是你,怎么可能做胁迫他人的事情?是我对他一见钟情,让他娶我的!”说罢,乐溪和霍景行深情对视起来。
一席出自乐溪之口损了他褒扬了霍景行的话,和她看着霍景东饱含爱恋的眼神,给了霍景东两记重击,疼得他整个人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我不信!”霍景东红着眼道。
乐溪上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瞳孔中装满了寒冰,看着霍景东的时候,仿佛再看一件死物。
霍景东还来不及因她的接近而高兴,一颗心就被她的这一眼冻成了碎渣。
好冷漠,好可怕,微雨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霍景东的内心恐惧又困惑,脑筋飞速转动,思考着乐溪这一眼出于何因时,一道熟悉却冷森森女声闯入了耳内,为他释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郑显背对着我搞得那些小动作吗?把我当成一个物件随意转让是不是很好玩?我又不是傻子,老实告诉你吧,你们两个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
霍景东愕然地回望乐溪,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一下子跌坐在冰冷的地面,惊慌失措地摆手摇头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她知道,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她一定恨死自己和郑显了!
霍景东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狡辩的言语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乐溪的脸庞,颤声颤气道:“你……你是为了报复我们,才嫁给霍景行的?”
回忆起桑微雨凄惨的一声,乐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轻轻笑了笑,就让霍景东这样误会下去,遭受良心的谴责。
晚风携带着一股寒气袭来,霍景行走到了一身单薄礼服的乐溪身边,行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好。”乐溪回头含笑应道。
“堂弟也早些回去吧,我会知会堂叔注意你的精神情况的。”他对乐溪说话的语气柔如水,转到霍景东身上就变成硬邦邦的了,两极化区别巨大。
霍景东脑子嗡嗡地响着,压根听不见霍景东在说什么,只是双瞳空洞地看着乐溪远去的背影,心脏像是有人用锤子捶打着一般,一顿一顿的痛入骨髓。
模模糊糊的时候,他似乎闻到了从喉咙涌上血腥气,有液体逆流而上,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下肚。
好冷!明明冬天还没到,这天儿怎么就冷得令他的血液都快成冰了?
蓦地,胳膊给人拽在手里拖着走,耳边似乎有人在骂着什么。霍景东机械地抬动双腿,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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